云阳屏退左右,板着一张脸进入云烨的营帐。

    有士兵见此,不禁窃窃私语。

    “将军这是要去找云烨小兄弟的麻烦?”

    “应该不会吧?将军一向赏罚分明,失火的事怎么着也不该云烨小兄弟背锅。我看你这个人就是心眼小,看谁都像要找麻烦。”

    “话是这么说,但看将军的表情,总觉得不太妙。”

    “……谁说不是呢。”

    云阳如今颇有云严昭的影子,战□□声响亮,严肃起来时怒目横眉,除了相熟的几人,其余士兵对他都又尊又畏。

    当然,这不怕他的人里,自然有云泠的一席之地。

    自云阳进来那一刻,她就闭了眼假寐,妄想借此蒙混过关。

    云阳哪里看不穿自家妹妹的把戏,清了清嗓子道:“别装了。”

    云泠慢悠悠睁开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有气无力道:“哥哥,你来啦。”

    她半边身子包着纱布,一张小脸苍白,嘴唇也没有半点血色,眼睛雾蒙蒙的,眉头皱起来,似乎忍着剧痛。

    云泠一个候府贵女,平日里虽不像别家闺女一样处处娇惯着,可到底没受过这种罪。

    看她这模样,云阳心里再有气也熄了火,只剩下心疼。他认命地长叹一口气,挨着她坐下。

    “还疼吗?”

    云泠刚想嬉皮笑脸地说句不疼了,可话还没到嘴边,鼻头就一酸,紧接着眼泪就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哥哥,我疼…我好怕啊……”

    在云烨面前,她习惯端着姐姐的架子,可到了兄长面前,她还是那个从小被护在手心里的孩子,到这时她才终于任性地将内心压抑着的害怕全数释放出来。

    她连哭都使不上力气,眼红得像个兔子,看得云阳的心彻底软下来。

    “没事了,泠儿安全了。”

    他用手指抹去云泠脸上的眼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也微红了眼眶。

    等云泠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了,云阳才开口道:“粮草营被烧的消息,我已经命人在城中散播,据探子来报,北狄最近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明明只在城中散播的消息竟不知什么时候传到了北狄人那里,这无疑证明边城内有奸细。

    “那奸细使用的匕首我已经看过了,是北狄特有的样式。”云阳分析道,“看来这段时间,浑水摸鱼进来的不止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