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来势汹汹,搅得余知在睡梦中也不安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寻找能让自己舒服的姿势,庄骞一直在旁边陪着他,热水袋直接贴在肚皮上烫得余知受不了,他便将余知揽在怀里,手放在对方肚子上轻轻揉搓着,竟奇异般地安抚了他,这才安心地睡过去。

    余知疼了整整三天,仿佛要把前二十年的份一次性补回来,从早到晚都躺在家里,整个人虚得不行,庄骞干脆在他家住了下来,一日三餐细致入微地照顾他,余知没有力气计较那么多,便默默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由于生理期的影响,余知难得体会了一次无理取闹的感觉,心情好与不好都要提一些任性的要求,而庄骞本来就心疼他,余知虚弱的模样看上去更像是撒娇,因此对他的所有请求全盘照收,两人度过了非常和睦的一段时间。

    经过这次突发状况后,余知对庄骞的态度有所软化,他本就是个从小缺爱的人,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认真地对待过,虽然庄骞之前对他做的事也很过分,但是……跟一个每时每刻都在照顾你的感受,嘴上不说但眼神一直黏着你的人面对面相处了三天,对方还是个超级大帅哥,余知最终还是动摇了,他开始尝试以朋友的视角去看待庄骞,至于更深层次,他不敢想。

    庄骞敏锐地察觉到了余知的变化,心里窃喜,利用职权故意增加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每次吃饭都要约余知一起。因为前几天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余知也没有表现出反感,毫无负担地跟着庄骞蹭吃蹭喝,偶尔不忙的时候,两人就会像多年好友似的出去玩,关系也越来越亲近。

    然后某一天,庄骞的发情期到了。

    或许是这段时间压得比较狠,这次发情期比以往要更加强烈,助理本来想按照惯例把庄骞送去隔离所,但庄骞拒绝了,他死死压着自己的信息素,在一片混乱的气味中寻找余知。他的腺体高度敏感,疯狂摄取着空气中属于他人的信息素,但所有人的味道都让他反感,他迫切地想要找到那缕清爽的草木香。

    酒店离余知的住所并不远,今天他们公司难得准点下班,这会儿余知应该正在家里准备晚饭,庄骞有些压不住自己的冲动,跌跌撞撞地敲响了余知家的大门。

    余知被门口的庄骞吓了一跳,他闻不到信息素,只知道这个Alpha现在无比狼狈,甚至只穿着酒店的浴袍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想着或许是有什么急事,余知连忙把庄骞拉了进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此时的庄骞受不了半点挑拨,不过是被余知拽住了手腕,一点点肌肤的接触都让他失控,才进门就把余知扑倒在地板上,对方只来得及把门关上。

    本能驱使着庄骞将余知紧紧箍在怀里,脑袋埋在对方脖颈处不停地嗅闻,他知道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于是一只手十分熟练地托起余知的后脑勺,对准那个没什么用的腺体咬了下去,终于尝到了记忆里的味道,庄骞更加不满足,嘴上越来越用力,直到那个脆弱的地方渗出血来,他甚至觉得余知连血都是香甜的,迫不及待地将血珠卷进嘴里,舌头抵住伤口狂热地吮吸着。

    此刻的场景与两人的初遇不断重合,余知觉得庄骞又疯了,他本来已经开始接纳这个人了,但Alpha的本性依旧如此凶残,明晃晃地嘲笑着之前的他到底有多么天真。

    标记行为让庄骞体内躁动的欲望得到了些许满足,直到腺体被咬得有些红肿起来他才终于舍得放过可怜的后颈,一路嘬吻着去寻找余知的嘴唇,刚要亲下去就看到了对方的眼神,浓浓的恐惧和失望刺得庄骞心里一痛,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

    该死!他明明知道余知不喜欢被强迫的!他又发疯吓到他了!

    为了避免自己再次失控,庄骞只能忍耐着松开了余知,在两人之间拉出足够安全的距离,“对不起,我的发情期到了,我马上让助理送抑制剂过来。”他本可以直接走的,但仅存的一点私心让他想要待在有余知的地方。

    余知没有说话,他沉默地拢了拢自己被蹭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转身进了卧室。

    无视是最强的杀器,庄骞再次悔恨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变得这么亲近,就这么被他的发情期给毁了!

    助理很快就送了一箱子抑制剂过来,顺路还买了许多日常用品和方便速食,他知道自己老板的信息素量级有多高,虽然不知道老板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准备一定要周全。

    庄骞立刻给自己打了一针,原本浓郁的草木香瞬间变得寡淡起来,虽然很不爽,但这会儿他不敢要求那么多,药效持续不了太长时间,他把握不准自己待在余知身边到底能坚持多久,为了挽回这段关系,只能厚着脸皮去敲余知的房门。

    “余知,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但是我隔几个小时就得打一针抑制剂,我怕自己不清醒的时候伤了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余知正坐在床上思考他和庄骞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以后他又该怎么和对方相处,听到这话,心情更加复杂起来。庄骞是那么不可一世的顶级Alpha,现在却在门外低声下气地求他,前段时间两人的相处也并非作假,这个人是真的有一点喜欢他,甚至对他展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就算是作为朋友,他也做不到对他放任不管。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久到庄骞以为余知真的要彻底放弃他了,才响起一声轻微的叹息,然后房门被打开,余知看着庄骞脸上来不及收回的可怜的神情,终究还是心软了,接过了他手里的抑制剂。

    庄骞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虽然余知什么都没说,但他知道对方心里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