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开心听出来，元老希望她参加与褚仁的比赛，并以涨工资作为奖励。而博士褚仁输给还未毕业的大学生，职位必定降低。开出的条件确实诱人，研究员和实验员的工资天差地别，若是个普通员工，恐怕立即就答应了。她有顾虑，她要调查研发部里的人，她不想那么招摇，哪怕输掉，在利昂也绝对出名了。低调从事暗中调查，闷声“发财”多好，高调起来，去哪都有人盯着，做事难度加大。拒绝比赛，很可能是维持原状，继续在褚仁实验室来回来去地重做。要先问清楚这点。
“如果我不参加，是还在九层实验室，听褚老师的安排来工作吗？”郝开心问。
元老说：“是。公司是这样定的。”
郝开心低头思索。元老和孙兆熙不催她。她想，大概公司认为，她不与褚仁比，就相当于默认褚仁在实验室的权威，这会不会得罪元老？再去实验室工作，褚仁会不会变本加厉？会不会报复于她“引”来元老？这不好判断，她与这两个人都相识尚短。她又去权衡在利昂成名后的利弊，有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郝开心下了决心，说：“我同意和褚老师比赛。希望不论输赢，公司都调我去十层。”
“好。”元老点头，痛快答应了。
孙兆熙是三人里最激动的，简直容光焕发，她握了双拳，说：“好样的开心，太有胆量了！到时候我去给你加油！”
元老说：“你可以到十层训练，就让小孙带你去。”
郝开心憋笑点头。孙兆熙不乐意了，说：“封老师，请您叫我全名好吗？您是不是忘了我名字了？我叫孙兆熙。您可以叫她小郝，但请不要叫我小孙。”
郝开心心说按年龄算，喊“小孙”也没错。
元老微笑说：“让孙兆熙带你去十层训练，她技术不错，也可以指导你。”
随后，元老讲了讲实验的注意事项，与郝开心互留联系方式，郝开心、孙兆熙离开医院。
第十层实验室全年开放，并不随着十层的工作人员休息、放假，就关闭不用。十层员工完全可以在周六日也使用实验室。郝开心和孙兆熙从医院回来，直接奔实验室而去。十层实验室不同于九层。像孙兆熙这样的研究员，在十层拥有独立的小型实验室，除她和她同意的人之外，他人不可进入，就算是元老，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也不能进去。这是元老早年定下的规矩。
进入专属孙兆熙的实验室，二话不说开始实验。不用反应箱，郝开心轻松多了，她一次次请教孙兆熙，优化实验操作，理解其中原理。直到筋疲力尽，两人才出来，吃过饭回宿舍。这一天，郝开心做了十二次实验。第二天又是泡在实验室里一整天，郝开心和孙兆熙才回去宿舍。不回去不行，拼出一身臭汗，人都馊了。
还剩下八个小时天亮，郝开心终于想起来，比赛的事忘记跟曾凡说了。昨日报平安，她总共说两句话：【一切平安】【晚安】。没了。那时从实验室回来累得臭死，完全不想多说，发过晚安她就直接晚安了，一觉大天亮。
这会儿她双手拿着手表，心脏突突地跳，他生气没有？然后又觉着自己脑子有病，管他那么多。她点出信息界面，那边紧接着她的【晚安。】后说：【以后少在实验室工作那么久，身体扛不住，小心回去后罚你跑圈。晚安。】她好奇，他怎么知道她在实验室攒经验呢？十层独立实验室内不允许安装监控。楼道里有监控，他一直盯着十层楼道监控呢？
于是发信息问：【你一直在监控里看我呢？】
曾凡信息马上发来。【没有。怎么这么问？】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一直在实验室里啊？】
【我昨天值班，在一楼安保部亲眼看着你和孙兆熙回来，去的十楼，快十二点才回宿舍。】郝开心的心中莫名有点感动。却见那边又发来话。【你来这是调查的，不是拼命做实验为利昂做贡献的。】小感动消失个干净。
【我记得来这的目的。】郝开心把要和褚仁比赛的事说了。曾凡半晌没回信息。【怎么不说话？我也不想那么张扬，但没办法啊。】
又过去许久，曾凡还是没回信。
郝开心想，难道被人叫走了？拉肚子了？不会……跟假药团伙的人打起来了吧？她坐立不安，来到窗边，手指拨开一道帘缝，望向斜对面的宿舍楼，曾凡住在那楼里。有的房间亮着灯，有的暗着。她没看出什么。向楼下望，路灯亮着，一个人影也没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点开通讯界面，快要按下章进的头像了，曾凡终于回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