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意识,鼻腔充斥着腥臭的气味,郝开心睁开眼,发现身处一间狭小的密室内。她被捆在椅子上,衣衫完好,手表没了,动动腿脚,挣脱不出。室内光线充足,贴墙摆了六个架子,左三右三,架子里满是各种药品,就认得出的药品看,左侧无毒,还有几瓶贴着TC-18标签的不认识的药,右侧有毒。现在绑架都把人放在药品仓库了?又眼扫一遍室内布局,她心里有根底了,绑架,肯定是针对她爸的,想利用她套取药品配方?要高额赎金?商业敌人报仇?好像都有可能。她思考着,如果老实配合绑匪,那么丢掉性命的概率会不会降低一点。

    门向左无声滑开,进来两人,一是矮个眯缝眼,还有个人样,一是腰长腿短,豹纹脸。这脸上的豹纹不是用油彩画的,而是长的真花纹豹皮。有类似这样怪异外表的人,或是天生如此,或是基因药所致。天生异相的人,多半身体孱弱。对面这人,虽驼着背,但脚下稳健,双眼阴冷凶悍,充满野兽习气,可以确定是通过基因药改造过的幸存者了。

    “不错,自己醒了。”眯缝眼拽把椅子坐下,豹纹脸立他身后侧。

    “你们抓我干什么?”

    “明知故问。痛快说了吧,竹竿把那批药藏哪了?”

    郝开心心想他台词说错了吧,不是先得来句你爸郝坤如何如何?竹竿是谁?哪批药?她有点搞不懂了。

    “回话!”豹纹脸吼一声。

    眯缝眼拿脚踢他,“你他妈小点声,吓着老子了!”豹纹脸呲牙,腿又挨一脚,“小猫,把你牙拔了!”

    “……大哥,我不认识什么竹竿,也不知道什么药。”

    “你意思我们抓错人了?”

    “您哪能有错,是手下人一不小心抓错了。”

    眯缝眼笑了,有意思,抓了个混不吝,郝开心跟着他笑,他骂她:“笑个屁!少跟我这装蒜,你不认识竹竿,你怎么帮他耍障眼法。”

    “什么障眼法啊大哥,”郝开心要比划比划,手臂绑着,没比划起来,连人带椅子向左边蹭了两步,“我冤枉啊,我昨天来的平福区,第一次啊,来参加竞赛的,还没想出实验目的呢,哪有时间和条件认识什么竹竿,耍什么障眼法。”

    “来参加竞赛的,来参加竞赛你他妈没事跑游乐园去干嘛,玩啊?”

    “去找实验目的啊大哥。”

    “你骗人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那我说是去散心的,您要信,我这么说也行。”

    眯缝眼哼笑一声,踢豹纹脸,“让她老实点。”

    豹纹脸瞪视郝开心,对着她呲牙,走过去,抬手就要打,郝开心弓起脚尖戳地,身体带着椅子往左倒,正好砸了药架子,架上玻璃药瓶叮当乱响,有两只没稳住,旋转半圈,脱架掉地上,散开一片玻璃渣。郝开心也倒了地,梗着脖子,脸没挨着玻璃渣。眼前躺一片标注TC-18标签的玻璃片,没细想,背在椅后的手趁机藏一片碎玻璃进袖子。豹纹脸收手换脚,大鞋底子朝郝开心的脸踩去,郝开心大叫:“我爸是三水老板!要多少钱都能给你!”

    “等等。”眯缝眼叫停,起身过去拉开豹纹脸,“你刚说什么,你爸是三水制药的老板?”

    “对,不信你去查,表在你那,很容易查吧?”郝开心吹开挡住嘴的乱发,说:“我真不认识你说的竹竿,更不知道他藏的药是什么、在哪里。你知道我爸,三水老板,有钱,你找他要赎金,放我出去。”

    眯缝眼还想再问,门又开了,来人贴到他耳边说几句,他点点头,那人瞥一眼郝开心,出去了。眯缝眼没再言语,对豹纹脸使个眼色。

    豹纹脸就又冲郝开心来了。郝开心绷紧肢体,将椅子看作是防身的壳,恨不得缩进去,“大哥大哥,没骗你,你找我爸要赎金他肯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