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依然穿着那件黑色的长衫,从八岁开始,他习惯了这种深沉的颜色,外衣从不会有其他颜色。

    不是他不喜欢,而是他想营造出一种严肃的感觉,好让手底下那群人觉得他不是好欺负的。

    而如今,他似乎也过了人生中最鲜活的年龄,心就跟他身上的衣服颜色一样。

    看着沈九的脚步踏出门槛,一直站在大门旁边纹丝不动的少年抬了抬眸子,圆润的指甲扣了扣洗得发白的长衫。

    他说道:“爷,您还有我,以后小七会陪着您的!”

    沈九嗤笑一声,看着说话的少年,比他还小个两岁。

    许是沈九的眼神太过直白,少年憋得眸子都红了,扣着长衫的手指更加用力,只是背脊更挺了几分。

    等到沈九的背影消失,少年指尖弹了弹发皱的长衫,那双发红的眸子才恢复如初。

    沈关山的死只对于九门中的沈家产生了一定影响,对于九门中的其他人来说,他们依然每天吃吃喝喝,谈论今儿个得了一样什么宝贝,明儿个又掌过什么物件儿。

    也有一些和沈关山昔日关系不错的,会哀叹几句:那沈老爷子年轻时候,可是朝阳城最有本事的主儿。

    什么最有本事?还不是最心狠的!不狠会逼得儿子们没有活路,他们沈家现在只剩下那位爷了。

    只不过这些人没开心几天,秦三爷一道命令下来,一瞬间,所有人都焉了!

    不准下墓?

    怎么还是这个规矩?

    那么他们一群人逼走那位爷做什么?

    顿时,他们有些后悔,至少那位爷是一个正常人,而新上任的是个不定时发作的疯子。

    老人去世后,亲人是要守灵三天。

    沈九为沈关山守了三天,这三天内,他吃喝、生活习惯和往常一模一样,就连神色都让人揣摩不透。

    这可让沈八月急红了眼:

    “爷,你如果难受就哭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

    “我为什么要哭?”

    沈八月以为他这话是在强撑,在她眼里,沈九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别人不心疼,她也是会心疼的。

    “亲人去世了,不该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