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他就行。”楼星环道。
佟慧愣了一下,然后道：“行，那我去烧水，你们都快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鹿冰酝从楼星环背上下来,落地后跺了跺脚。
因为在路上的时候楼星环将外衣脱给他了,他就举着衣服遮住两人，两人都没怎么淋湿,只有头发上一点白砂糖似的小雨珠,发丝轻轻贴在脸颊,在黑夜里仿佛发着莹莹光晕。
楼星环转过身，眼神落到他头发上。
他站在原地不动,挡住了鹿冰酝的路，鹿冰酝抓着头发轻轻甩了下，疑惑地抬起头：“怎么了？”
夜色深沉,屋里的烛光微亮，楼星环背对着光，鹿冰酝一瞬间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幽深，仿佛下一刻就要凑过来吃掉他头发上的水珠似的心里猛地升起一种被盯上的危机感。
楼星环摇头，神情平静,对他说：“我带你去换衣服。”
“快走快走。”鹿冰酝实在受不住自己这么脏,他总感觉在林子里滚过一圈，身上都是又脏又腥的泥土味,甚至还站上了那头狼的涎水。
楼星环领着他进了一个房间。
鹿冰酝好奇地环视一圈：“这是你的房间吗？”
这个房间不算大，也不算小，收拾得十分整洁，墙面上挂着一把大弯弓，还有一点干燥的驱虫草,床上的灰色被子也整理得平整，犹如豆腐块，正正经经地叠在一起。
楼星环点点头，让他坐下，然后拿了个木箱过来，打开，里面装满了瓶瓶罐罐。
“现在好像不疼了。”鹿冰酝动了动肩膀，道。
“别动。”楼星环按住他另一边肩膀，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安抚意味。
他俯下来，低着头查看他的伤势，鹿冰酝也侧过头看。
衣服已经被撕得裂开，露出来的伤口血淋淋的，因为鹿冰酝皮肤本来就又细又白，显得伤口特别狰狞。由于血液干涸了，碎了的衣服还黏在伤口上。
楼星环低声道：“忍着。”
鹿冰酝乖乖点头：“我忍得住。”
楼星环看了他一眼，然后用剪刀剪开他肩膀上衣服。
感受着皮肉被拉扯的过程真是漫长又痛苦，鹿冰酝疼得抽气：“疼！”
“忍忍。”他白皙的脸都皱成一团，楼星环额头上的汗水沿着脸颊滑落，忍不住放柔声音，手上的动作小心又谨慎，“很快了。”
他说很快，确实是很快了，几乎是下一秒他就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