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冰兰点点头,“妹妹也不知患了何病,真叫人担心啊。”

    “是啊,何太后这次的病,定然不轻,呃……”话说半句,胡氏忽然掩口,惊慌道:“哎呀,奴婢说错话了,太后不会怪奴婢多舌吧?”

    阮冰兰一笑,“乳母多虑了。我们这也是担心妹妹嘛,说说又何妨?”

    “太后说得是呢。”

    阮冰兰稍稍迟疑,“乳母方才说妹妹病情不轻,可是知道些什么?”

    胡氏目光游移,“这……,对太后,奴婢不敢有所隐瞒。奴婢倒也不知旁的,只是方才奴婢看见王太医急匆匆的从慈庆宫出来。便上前询问,王太医说,太后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可他言语之间却是支支吾吾的。当时,奴婢就觉得,何太后的病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阮冰兰闻言露出担忧之色,“若是如此,真是叫人忧心呀。”

    胡氏缓缓摇头,轻叹一声,“说句大不敬的,相比何太后,奴婢倒是更担心陛下。”

    “哦?乳母此话怎讲?”阮冰兰不解。

    “陛下已经八岁,本早就该蒙学受教,可何太后千挑万选,就是定不下个讲官为陛下讲学。这下倒好,若是何太后真病的厉害了,蒙学的事,又不知要拖到何时了。”

    一听这话,阮冰兰脸上的笑容凝滞。

    胡氏侧目窥视她的眼神,“其实呢,谁都知道季大人德高望重,若能为陛下启蒙老师是最合适不过的,可也不知何太后她为何就是不愿意。唉,身为陛下的乳母,虽是奴婢,可这心里难免不为陛下的将来操心呀。”

    何姝不用季怀阳为讲官的原因,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是深谙宫中之事的人,皆心知肚明,阮冰兰自己也清楚的很。每每想起此事,她心里就如被针扎一样的难受。

    身为生母,竟连给自己儿子选择老师的资格都没有。

    “呵,妹妹也是顾全大局。哀家相信,她定会给陛下考虑周全的。”

    阮冰兰口上这么说,可眼神里却有难掩的一丝不甘。

    言及至此,胡氏觉得差不多了,欠身道:“太后说的是。哎呀,陛下的轿子走远了,奴婢就不耽误太后,先行告退了。”

    看着远去的胡氏,阮冰兰紧紧的抿了抿嘴唇。

    胡氏脚步轻快的回到乾清宫。刚到宫门口,眼前一暗,吴瑾忽然出现,她险险撞在他身上。

    “哎哟,吓死我了。公公这是……故意站在这里吓唬人家呀?”

    胡氏言语间轻挑眉梢,秋水明眸,举手投足间,是无尽风骚。

    见她这般,方才还满脸严肃的吴瑾,闭眼泄了口气,再睁开眼时,眼中多了几分无奈。

    “你方才是否又去见阮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