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宫里头的腊梅正在盛开。

    “参见皇上。”

    “起来吧。”

    皇帝打量了下低着头,笔直地站在他面前的虞缨。大半年过去,她的面容脱去了些许稚气,大约是成天跑来打去的,身量也拔高了不少。

    皇帝:“你倒还记得回来。”

    虞缨:“自然是要回来的。”

    皇帝收起了面庞上的温情:“你这样一个在外头晃了大半年的女子,如何能回到后宫?”

    虞缨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皇帝:“来人,赐酒。”

    她才抬起头来看向皇帝。皇帝那张极其好看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虞缨在心里苦笑一声,这种结果也不是没想过,人总是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这回的确过界了。

    皇帝看着虞缨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虞缨一脸的看破生死:“皇上,说实话,臣妾…我这么潇洒一回,赔了命进去,真的觉得不亏。”

    皇帝:等等,这真的是之前那个彬彬有礼的德妃吗?

    虞缨大约是觉得自己要死了,怎么也得放肆一回,直视着皇帝的脸:“请您转告薇儿…就是贺荣贵妃,赫鸣成,哦,就是荆族新王,弑父夺位,是蓄谋已久,他想让所有人看到,他这样一个出生低贱的人,也能万人敬仰。”

    虞缨:“….当然,他大业未成,栽在了半路上。”

    皇帝:“……”

    虞缨沉默了半晌,似乎在下定决心说点什么,皇帝下意识感觉要大事不好,刚想出言阻止,却听虞缨开口了。

    虞缨:“反正我都要死了,皇上您杀了我我也不怨您,毕竟是我先坏了规矩,您没有来边疆把我抓回去,让我顺顺利利地手刃了仇人,我就已经心怀感激了。”

    皇帝:你客气了。

    虞缨继续道:“但我有一句话一定要替宫里的娘娘们说——您的…那个,活,真的比较差,您可以改进一下。大家都很喜欢您,就只是这一点。”

    皇帝:“……”

    虞缨还想说些什么,却听皇帝凉凉地道:“这是饯行酒。”

    大概是想到自己要死了,虞缨的情绪有点激动:“我知道,不就是黄泉路上的饯行酒吗…我的时间不多了,有些话我一定要说,请皇上听我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