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天的时间，茸苍就在这座大型生鲜集散地混了个脸熟。这里开工的时间很早，往往凌晨两三点钟就人来车往。昼夜颠倒的作息时间带来了用工荒，几乎每间店铺都缺少人手。
茸苍摩拳擦掌，那可太适合她这种夜间活动的品种了！
于是凌晨时分，睡眼惺忪、开门营业的摊主经常能看到一个生机勃勃、骑着小三轮到处送货的女孩子，工作兢兢业业，效率极高。
当整座城市开始运转，集散地的营业就该宣告结束。出完货的老板们准备收摊，茸苍就开始她的捡垃圾之旅。
“来啦，都给你留好了。”正在收拾卫生的水果店小哥指了指门口两个大箱子：“喏，没往垃圾桶搬，特意给你留着的。”
“谢谢！”茸苍特别开心地往小拖车上搬东西，长了黑斑的香蕉、因为挤压而部分变得软烂的芒果、外表发霉的橘子、桃子......
一路走过水果区、蔬菜区、生鲜区，几乎挨家挨户都要给茸苍拿点儿东西，把她的小拖车摞得老高，茸苍连声道谢，笑得特别乖巧。
“行啊，一天比一天多。”茸苍的雇主——那天送给她小杂鱼的大叔，笑眯眯地竖了个大拇指。
茸苍咣啷咣啷把小拖车拖到楼下，又一点一点搬上天台，来回十几趟才搬完，累得呼呼直喘，用脖子上搭着的白毛巾擦了擦汗。
开始下午的工作前，她得先把肚子填饱。茸苍从海鲜筐里摘了几只虾头，走到厨房。
说“厨房”，都给这个小角落提咖了。一个煤气罐，一个灶头，一口小奶锅，就是全部大件儿。
“太穷了，这系统也太穷了......”茸苍第一百次感慨：“都这条件了还敢叫‘归零’，再穿几次怕是连条裤衩都不给人留了吧！”
她要给归零改名的信念愈发坚定了。
小奶锅只可以煮面和粥，某种意义上也算非常符合茸苍的经济水平。油起锅烧热，加入虾头，煸炒出虾油后，加入少许葱花爆香，加水调出鲜汤，加面咕嘟咕嘟煮几分钟，一份没有海鲜的海鲜面就出锅了。
茸苍就着小奶锅，三两口把面吃完，就开始处理食材。
最先上手的是海鲜类，被弃置的海产品以变质、有异味的居多，大部分品相极差，经过一轮仔细筛选后，往往要丢弃一半。
茸苍再把剩下的、保证新鲜的海蛎子、扇贝、海虹等等剥壳洗净，加盐腌制。虾类则要更繁琐一些，去壳去头，开背去虾线。
处理完海鲜类，就到了茸苍十分喜爱的水果环节了。外皮变黑的香蕉虽然卖相不佳，但根根熟透，切片晒成香蕉干又甜又脆。
起了霉斑的桃子和橘子去掉外皮，留下完好无损的果肉，切成小块放在小奶锅里，加入适量的水和冰糖，熬煮十分钟后放凉，就变成了末世中千金不换的糖水水果罐头。
忙忙碌碌的工作持续了一周，这天茸苍趁着天黑前，往银行跑了一趟。她把账户里的二百多块钱取了出来，五角八分的零钱也没放过，柜员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看奇葩。
没办法，穷嘛。茸苍没在意，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红色小塑料袋，把一叠零钱仔仔细细装进去包好。
从银行走出来时，天气特别好，茸苍自从穿过来，身上第一次带这么多钱，恍惚间觉得自己是个小富婆，一时得意忘形，还在路边花一块钱买了一根淀粉烤肠。
溜溜哒哒走了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茸苍转过头一看，就看到两米之外，一只小土狗对着她直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