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落一般不做家务,都是请钟点工。他那尊贵的手只在小学劳务课上摸过抹布,他连抹布长什么样都快忘记了。

    但他并不排斥做家务,尤其是家里被小祸害霍霍得惨不忍睹。当大功告成,他扶着有些酸胀的腰起身,望着干净得能映出人脸的玄关,内心是很有成就感的。

    然而这点自我感动并没挥发完,小祸害大呼小叫地从浴室里冲了出来,湿漉漉的脚丫子四处沾花惹草,把地板的各个角落亲了个遍。

    盛公子刚刚消下去的怒火联合牡丹花疹子一起造了反,冲破天灵盖喷了出来:“陆一!”

    这一声石破天惊,被cue的少年“兽性大发”,一个打滚趴到地上,缩手缩脚,耳朵拉耷。如果他还有条尾巴的话,这会已经自动讨好地甩了起来。

    可惜,他再也不是猫了。

    他脏兮兮的衣服沾了水,成功在白净的羊毛毯上糊了张世界地图,一比一比例,于眨眼之间泼了层油在铲屎大官人熊熊燃烧的怒火上。

    盛明落终于忘了那满身的牡丹花,凶狠地抓起熊孩子的衣领,把他扔进了浴缸里。

    果然,浴缸里一点水都没有。

    这孩子不知从哪个水龙头接了水,薄薄地沾湿一点手脚,就算是洗过了。

    及至此时,盛明落终于能理解陈巧璇丢下他的心情了,这就是个祸害,换他也不想要。

    悲剧的是他自己引狼入室,此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没给陆一反抗的机会,他猛地拧下花洒开关,用喷洒的热水代替自己泄愤。

    陆一一碰水,整个人就僵了,身体像糊在浆糊里,一点也使不上力,唯独一张嘴还有自由,眼巴巴地冲着铲屎的叫:“喵嗷——喵喵咪嗷——!!”

    盛明落已经在医院楼下领教过他的凶猫索命大法,这会近距离听,才知道当时的薛朝有多不容易。

    他耳朵快炸了!

    迅速将浴缸放满水,他摔上门仓惶逃命,临走不忘凶陆一:“把衣服脱了,在里面泡够半小时才准出来!”

    陆一嚎得嗓子都干了,居然还不忘讨价还价:“咪……你没有小鸭子。”

    “什么小鸭子?”

    “就是……”陆一不知道人类的语言怎么形容,茫然地转着眼珠,最后上下嘴唇一碰,“嘎!”

    盛明落抽抽嘴角,领会了精神:“小黄鸭是吧?没有。你用它将就吧。”

    他丢了个浴花过去。

    御猫公心里的阴影大到能吞下两个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