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健新说出关键地点後，整个人陷入半癫狂的状态，喊他再也不理，只是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断地喊：「爸爸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
刑事组长看着被两名警察带出侦讯室的吴健新，沉重地和严靖说：「严靖，你太过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律师会控诉警方侦讯过当。」
严靖讽刺地说：「我以为他的律师会很高兴，可以用『JiNg神异常』为他脱罪。」他叹了一口气，然後说：「组长，他是一个杀人狂，他的心理状态早就不正常了，而且，可能活着的人永远b较重要。」
刑事组长跟着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托你的福，我们很有可能解救两条生命，希望他们还没遭到毒手。」
从侦讯室出来後，严靖便一直是沉着一张脸。
周书瑜少见到严靖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以为严靖为吴健新的事闷闷不乐，内心挣扎了老半天，最後想到严靖这几天的「服侍」，还是心软了，便开口说话有意转移严靖的注意力。
「严靖，你怎麽知道刺激吴健新反而会让他招供？」
严靖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面，听见周书瑜的问话随口回道：「组长他们不是用过别招了吗？说之以理、动之以情都没用处的话，自然换换招数罗。」
周书瑜顿觉三条线，「所以你是误打误撞？」
严靖笑瞥他一眼，「瑜瑜，你知道杀人狂有几种吗？」
周书瑜没好气地回说：「我怎麽知道。」
「杀人狂有很多种，但大抵不脱『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和『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这两种类型，也就是有意杀人和无意杀人之分。前者思绪清晰，J猾狡赖，侦讯时多会顾左右而言他，满嘴谎言，你根本分不清他说的是真的假的；後者多是冲动行事，犯下大错後神智失常，这样的人给一点刺激反而会全都交代出来。」
周书瑜皱眉，「你是说，吴健新是无意杀人的类型？」
「不，」严靖说：「吴健新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他的计画严谨细密，不是冲动下做出来的，他是有意为之。人的确是他杀的，证据确凿，抵赖不得。可是，你看他现在那副模样，他的神智并不正常，现在的他恐怕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麽错事！」
「什麽意思？」
严靖沉Y了会，说：「有两种可能，一，杀人使他JiNg神崩溃，他从正常思考的人变成真正的神经病，二，恐怕从一开始……」
严靖突地收了音。
周书瑜抬眼望去，坐在走廊长椅上涩涩发抖的那个娇小的身影，是他的前nV友，也是吴健新的妻子，李秀如。
「秀如……」
从分手後，周书瑜再也没见过李秀如，至今也有两三年了。这几年来，因为李秀如的关系，他和严靖置气，时不时就是大吵，所以不曾忘记过她，但也从未想起过她。
自从严靖说过他不是真心要结婚生子後，他自我反省想过很多。他把人生当作一项必须完成的作业，按部就班地完成它，因此，从未真心想过「伴侣」的意义，就像是实验合作必须找夥伴，他把结婚这件事也当作是一项实验、一项作业。或许，当年他和李秀如若真结了婚，可能会相处和谐，但也很有可能，他会耽误李秀如的一生。
但换言之，当年他们若没有分手，李秀如今天不会面对一个以连续杀人罪名羁押的丈夫。
然而，每个人的人生有每个人的选择，周书瑜不会烂好心地将李秀如的悲惨背负到自己身上，他会为她觉得遗憾，但绝不会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