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能再叫风神了。”黑袍青年语气有点神神叨叨:“神格还在,只是大概可以称一声堕神吧。”

    莫迟迟转身,果断道:“出口在哪?”

    “若你们不曾惊动嗽金鸟,出口就在我告诉过你们的阵眼处。不过眼下嘛……”

    莫迟迟一边示意沈蕴之把那蚕茧般的青绿光丝解开,一边道:“你有什么条件?”

    “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那青年拊掌笑了笑,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衣服:“我的要求很简单。”他说着盯向莫迟迟:“第一,一定要拿到止争石;第二,把你身边的师弟杀了。”

    霜华剑清光陡盛,冰刃已经裹着寒气架上了对方的脖子。

    “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跟脖子过意不去。”,青年摇摇头,暗自叹息:“早知道不会这么容易……反正他终归都是要死的,你现在护他一时,有何用处。”

    莫迟迟听对方这两句莫名所以的话突然起了鸡皮疙瘩,甚至有些隐隐冒冷汗,为何此人看起来似乎对一切都了若指掌,方才那几句,倒像是他也知道剧情一样。

    她把沈蕴之护在身后,面上不动声色,冷冷道:“你这话说的有意思,你也早晚有丢命那一天,为何不现在死一死。”

    “罢了,那你先实现我第一个要求吧。”青年说着并起两根指头推开莫迟迟的剑锋,继续道:“有人想利用堕神本命芙蓉兰的再生之力,甚至暗动禁术囚神转魂,将堕神的神魂转至嗽金鸟身上。你们如今想要出去,只有将那台上的肉身和上头的嗽金鸟一齐诛杀才可。”

    “那风神岂不是……”

    青年摆摆手,又道:“你们若是结果了他,他会谢谢你们的,再说他已获神格,有其他造化也未可知。”,青年像是有小声自言自语了几句,这才重新向他们开口:“我时间不多了,你们一定要拿到止争石,还会再见面的。”

    莫迟迟正觉不对,面前青年已经闭上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沈蕴之快速上前,再探鼻息,已是没了生气。

    “这是?”沈蕴之显然十分困惑。

    这人来去无踪,莫迟迟心中阴翳更浓。看样子,或许眼前黑袍青年的身体原本就并不属于对方,难道他和她一样,不过一抹魂魄?

    “不要管了。”莫迟迟把沈蕴之拉到身边来,并未意识到自己全程皱眉沉脸,把心焦写在了面上。

    “师姐不必忧心。”

    “嗯?”莫迟迟正皱眉给霜华挂上符阵,闻言抬头望向沈蕴之。

    却见对方垂着眼帘,面色微微发红:“便像他说的,人固有一死,方才师姐能护着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沈蕴之一向都是最先被推出去的那个。

    少时在灵都园,失去母亲庇护的他随时都会被这个楼的人换去那个楼,再到城郊的庄子上,他从来都是最先因为一点蝇头小利被换掉的下仆,似乎只是为了管事的一壶好酒,就能又把他推出去换到下一个做工的地方。

    好像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武断地保护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