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竹提心吊胆的照料下,宋吟的烧终于褪了下去。

    一日,吃了早饭后,青竹正在院中劈柴,突然一个石子砸到了脚边,未等她出声询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篱笆外响起。

    “青竹,青竹。”

    那喊声掩藏在竹梢欢快的鹊鸣中,不易听清,直到青竹回应了一声,那声音才大了起来。

    “青竹,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理我。”

    秀荷背着一个背篓,眼神里装着警惕,看着开了的竹门也不敢轻易走进来。

    青竹在围裙上擦了擦有些脏污的双手,走到门口把她拉了进来,秀荷尤还有些挣扎,似乎屋里藏着什么凶猛野兽一般。她问道:“我听赵大娘跟我娘说,玉良哥回来了?”

    青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回来了,又走了。”

    这话让秀荷脸色放松了一些,随即不解道:“怎么又走了?我娘还说你们这几日夫妻相聚不得空呢,让我不要来找你,可我一个人去山里采花又害怕得很。”

    青竹到檐下晾衣竿上,取了块布巾包住散落在额迹的头发,只把一张白净明秀的脸裸露在外,这是她夏日里的的装扮,遇到太热的天气,偶尔也会把头发包裹起来,秀荷常取笑她这个样子是未老先衰,就像隔壁村的媒婆一般。

    “你去么?”秀荷又问道。

    花季只有两个月,一旦错过了,就得再等一年。

    青竹为难地看了看屋内,道:“我想去,可屋里还有人呢。”

    “啊?”这下秀荷又如临大敌一般,退到了篱笆外:“还有谁?”

    青竹凑过脸去,本想向她倾诉一下,这几日的辛苦,可又想起那人一再嘱咐她不要多言,只得随意把他来历解释了个大概:“玉良带回来的朋友,说是受了伤,要在这里养一阵子,我也心焦得很呢,家里都快没米了,哪有什么能招待得起他的。”

    秀荷踩着小碎步,把头往主屋处飞快晃了一下,不见有人影,小声问青竹道:“什么样的朋友?也是从军营里来的?”

    青竹道:“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秀荷皱了一张脸,带着些懊恼:“那你还跟我一起去么“”

    青竹想了想,周玉良没留下钱来,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能变出钱来,唯有抓住这短暂的花季了。她解下横系的围裙,深吸了一口气壮胆,向秀荷道:“你等等我,我去跟他说一声。”

    屋里浅显的呼吸声,证明那男人似乎还未睡着,青竹敲敲门,站在外说道:“我要出去一会儿,迟些才回来做饭。”

    未几,得了一声似明非明的回应,她如释重负的奔出门外,抓起背篓和花剪拉着秀荷头也不回往塘边跑去。

    这一连串动作倒把秀荷惊住了:“青竹?你干什么这么紧张,他是不是长得很吓人。”

    青竹摇了摇头,那人长得不吓人,相反十里八乡也找不出比他更俊朗的人,可惜气场强大,跟这个小村庄格格不入,让人不好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