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崔公平还未等栀子沫问出口,率先解释道:“自从半年前我听说有位叫栀子沫的公子考上文状元,却又去了眉山治病,便有心留意着,当时还不敢确定是你。这两日得到消息,文状元落脚张氏医馆,便一直在附近转悠,希望能碰上。”

    “你方才拿着皇榜,又正从医馆出来,我便来瞧瞧,好在遇上了。我就知道,素心的孩子不会沉缅于普通生活。你在容颜上约莫有五分像你娘,但周身气度却完全不同,若不是我看着你长大的,想必今日也认不出你来。”

    栀子沫垂眸点点头,她从来不信什么偶然,这崔公平定是有什么目的,让她且看看,他想要做什么。

    崔公平见她如此沉着冷静,不禁高看她一眼,若是有了素心的孩子的助力,那件事,一定能成了吧。

    他们走进一家卖玉钗的店子,崔公平说:“誓将寸管化长剑。”

    那店主本是迎客的招牌笑容,顿时肃穆庄严起来,说道:“请往这边来。”

    然后在一堵墙壁拐角的位置,店主转了一下旁边桌上的花瓶,墙壁翻转,栀子沫与崔公平走进去。

    “崔伯伯,这是怎么回事?”栀子沫问道。未曾想,这墙壁后竟然别有洞天。

    入眼是接连不断的密室,有捣药的、打制兵器的、对打的,俨然一座小的地下庄园。

    一个小小的首饰店底下,居然有这么个秘密组织。

    崔公平沉默了一瞬,这才道:“自从你母亲亡故,我便一直在招揽人才,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为你母亲报仇。而我们这里,除了训练一些擅长用毒的人,也训练了武功高群者。北宫纶已驾崩,如今父债子还,北宫溯必死无疑!”说完眼里竟流露出狠色。

    栀子沫心下微动容,却也惊讶,除了自己,居然还有人对母亲的死耿耿于怀。

    “……那一年前的秋灯会上,刺杀新皇的人也是你们的?”

    “是的,上次差点成功,不过…咳,你突然出现,错失了良机。不过幸而你无事,不然,我如何向你娘交待。”崔公平脸上赧然。

    他原本只觉得不过多死一人便罢了,后来新皇将栀子沫救他一事大肆宣扬起来,他才留心起这么一人,等到怀疑栀子沫的身份时,她已经去眉山求医了。

    崔公平又说:“而且现在你做了文状元,就有了成为皇帝身前大红人的时机。子沫,你一定要牢牢把握住机会,杀了那狗皇帝,才能为你母亲报仇!”崔公平说。

    他目露凶光,说得如此简单,仿佛杀一个人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可是……杀了他,便是为母亲报仇吗?”栀子沫蹙眉,看着密室里的景象,心下微寒。

    “你母亲当年有如华佗再世,拯救灾民于水火。奈何几年前被皇室诬害,身死无名。何其可恨!不杀北宫一族,不足以抵消你母亲的冤屈。”崔公平拳头紧握,他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意。

    栀子沫没有说话,待崔公平冷静下来后,问:“崔伯伯知道母亲的死是怎么回事吗?”

    崔公平摇摇头:“不甚清楚,皇室将此事掩藏的滴水不漏,如今我只知道,眉县或许有线索。但由于组织未曾渗入到官府中,所以我还未查出来。”

    说完他又看向栀子沫,“但如今有你了,你一定也想知道事情真相吧。”

    栀子沫点头,“我的确想去查我娘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不要再鲁莽的去刺杀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