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欢跟着金夫人去了她房间,替她诊了脉。

    金夫人的病,即便不诊脉也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心病。她女儿失踪,心气郁结,因而导致失眠,精神紧张,同时肝脏受损,故而身体也越来越差。

    林若欢给她开了方子,这方子有两个功效,一是治疗她失眠之症,二则是医治她的肝脏。

    她将写好的方子递给金夫人,又交代了用药的禁忌。

    金夫人看着手中的药方,不由赞道:“林姑娘的字写得可真好。”

    林若欢脑子聪明,又过目不忘,无论学什么都很快。但她也不是无所不能,像写字画画这种需要静下心长久练习的事,她就不是很擅长。这会儿被金夫人一夸,她便有些不太好意思,笑道:“我的字徒有形而无意,夫人谬赞了。”她顿了一下,又道,“我听说金姑娘小小年纪,便写得一手好字,能否让我看看?”

    金夫人闻言,手上停顿了一下,而后苦笑一声:“那孩子的东西全都被我相公烧了,否则倒是可以让林姑娘看看。”

    林若欢皱了皱眉:“烧了?为何?”

    金夫人叹了口气,道:“他在外与人赌气,回家后烧东西撒气。”

    大约半年前的一天,她相公外出参加一个诗会,在诗会上不知与谁起了冲突,半途就气冲冲地跑回来了。她问了两句,他便大发雷霆。之后,他火气久久不散,最后竟开始拿小羽的东西撒气,将小羽往日的一应用具、笔墨书画全都烧了,连一件让人念想的东西都没留。

    小羽往日住的房间,也被锁上了。他说,不想看到小羽的东西,怕触景伤情。

    “他连一幅小羽的画像都没有留下。”想到这件事,金夫人便心中郁结难平。

    她能理解他不愿触景伤情,可她却想多看看女儿的样子。女儿失踪的时间太久了,她怕时间一长,她会忘记女儿的模样。

    “可惜我不擅书画,画不出女儿的模样……”说到这里,金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眼眶再次红了起来。

    林若欢看她目中满是悲戚之色,迟疑了一下,道:“我可以帮夫人作画,但需要夫人同我说清楚金姑娘的长相。”

    金夫人怔了怔,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林若欢:“你竟会这个?”

    这世上会作画的人很多,要画出见过的人,也非常容易,但从未见过面,单从别人描述的相貌将人画出来,却有极大难度,便是最厉害的画师,能画出六七分像,已是极限。

    林若欢道:“姑且一试,虽不能画出十分相似,但至少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刚写完药方,有现成的纸笔,于是便让金夫人细细描述金羽的长相,然后在心中描摹着这姑娘的面部特征。

    金夫人闭着眼,一边回忆着女儿的模样,一边描述道:“她有一张鹅蛋脸,额头大约两寸半宽,眼睛很大……”她描述得很细,额头有多宽,下巴有多尖,眼睛有多大,睫毛有多长,全都说得清清楚楚。

    根据金夫人的描述,林若欢已经在脑子里拼凑出了金羽的长相。她皱了皱眉,总觉得自己脑子里拼凑出来的这个长相,似乎在哪里见过。

    等金夫人说完,林若欢也已经在脑中描摹出了完整的人像,她这才提笔,开始作画。

    大约半个时辰后,画作便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