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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狗蛋儿抱着妹妹躲在树下，他不敢点火堆，不敢让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实在是害怕了。
之前有人想抓他和妹妹，那些人看他们的眼光是泛绿的。
好像他和妹妹不是人，是食物。
若不是他发狠捅死了一个人，他和妹妹大约已经成为别人肚子里的食物了。
“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天儿太冷了，身后的树已经死了，树皮都被剥光了不死才怪。
“别说傻话了，明天天儿一亮哥哥就带你去找吃的。”
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狗蛋儿死死得咬着唇，不敢哭出声儿。
“哥哥……你别管我了，你一个人走，说不定能走出去……能要到吃的……哥哥……我看见娘了……娘来接我了……
还有爹……还有姐姐……
哥哥……”两人的爹娘为了护住他们唯一点儿粮食跟人拼命，粮食保住了，命也没了。
他们的姐姐……为了保护他们逃走，也丢了命。
“春柳儿，你别跟他们走！哥求你了！”少年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压抑地哭了起来。
“哥……我……不想挨饿了……”
“春柳儿……别走好么？”少年死死地抱着妹妹，妹妹轻飘飘的，跟没有重量的羽毛似的。
“嘭……”
就在这时，一个布袋子落在他的手边，“别声张，是粮食！”还有一件棉袄。
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狗蛋儿抬头去看，黑暗中，只有微微摇晃的枯树枝在昭示着似乎有人来过。
他顾不得其他的，忙捡过手边的布袋打开一看……
天哪，满布袋子的馒头！
至于棉袄，他暂时还顾不上。
“春柳儿，有吃的了！神仙给咱们送吃的来了！”他忙抓起一个馒头，馒头已经冻得的了，少年将馒头塞进嘴里啃下一块儿，嚼烂了以后才吐在手心儿，并将手凑近妹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