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也忙活了一晚上,这时候才得以休息片刻,却被韩识喊醒了。

    还以为是韩悯又不好了,他提着药箱就要过去看看,却不想韩识道:“是你老让悯哥儿发汗的?”

    “是我啊。盖的被子、点的炉子,不都是发汗?”

    “你老还让圣上和悯哥儿一起……”他说不出口,停了停,最后道,“发汗的?”

    梁老太医满脸疑惑:“我什么时候……”

    想到圣上,再看看握着峨眉刺的韩识,恐怕他们要闹起来,打扰韩悯休息,他便改了口:“啊,你不知道悯哥儿夜里睡不好的事情吗?”

    韩识轻叹:“我知道。”

    “他来永安的时候也睡不好,要圣上陪在身边,才能睡得好一些。才来永安的时候,悯哥儿总是和圣上一起睡。这件事你知道吗?”

    原来还有这种事情,韩识捏紧拳头,咬牙道:“我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柄长剑,韩悯要把那柄长剑挂在帐前才能睡着。

    梁老太医见他脸色不好,连忙拉住他:“悯哥儿现在病着呢,你可别……”

    “我自然知道。圣上救他一回,又照顾他好几回,也算是我们韩家欠他的。等韩悯病好了再说罢。”

    “这就对了。”梁老太医试探道,“那识哥儿,你快把峨眉刺放下吧。”

    榻前帷帐半垂,傅询在韩识离开之后,就让人把那只白猫也抱出去,然后吩咐关上门。

    韩家人守了许久,韩悯的爷爷、娘亲和兄长都在,傅询怎么能上去给他擦脸洗手?

    直至此时,房里只

    剩下他与韩悯两人,他才敢上去握住韩悯的手。

    韩悯睡得很安静,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傅询再帮他擦了擦脸,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脖颈,觉着他身上没有那么冷了,大约是要发热汗了。

    先前梁老太医说回温就是好了,慢慢地闷出汗来就行。

    于是他解了外衣,掀开被子一角,躺进被子里,一双长臂将韩悯搂得很紧。傅询帮他把被子掖得紧紧的,生怕有一丝冷风透进去。

    就像小时候他非要挨着韩悯睡觉。

    房中点着的大红烛燃了大半,滚下烛泪积在烛台上。烛光尚亮,晃得人有些眼花,哪里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