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余霄觉得身下的床垫硬得和石板一样。
他不自在地翻了个身，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滚到了地板上，全身的骨头都硌得很痛。
唯独脚那里软软的，滑溜溜的……
这感觉太诡异了！
余霄倏地张开眼，周围一片漆黑，一口又咸又苦的水灌进了嘴里。
他没被呛到，还能自如呼吸。
他惊悚地猛呛了几口水，探手摸索，前后左右上下都是硬梆梆的岩石。
他本应该在单人床上补眠的……
心脏和海水一样冷，余霄用力推动四周的岩石，朝上推时在侧面露出一条缝隙。
他用力挤出缝隙，迎面差点撞上一条摇摆飘荡的白色水母。
幽暗的微光下，鲈鱼巡洋舰般从头顶驶过，章鱼腾地喷出黑色墨汁，两只龙虾举着大钳互殴……
他吓得忙后退，觉得身体在海水中分外轻盈，但腿部不受控制。他低头一看——
发黑发暗的海水中，他下半身的鱼尾泛着蓝色粼光，尾巴尖还在轻轻摆动。
他、他怎么变成人鱼了？
还这么迷你！
他现在在哪？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茫然地坐在海底的细沙上，被强烈的绝望紧紧攥住了。
他熬了一个月的夜才完成了年底大项目，即将拿到十万奖金。
预定的小布偶猫下周就能送来。
冰箱里还有澳洲和牛牛排、草莓慕斯蛋糕……
他美好的人类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呜呜呜，好想哭啊……
余霄眼睛酸涩，泪水夺眶而出的瞬间，变成了细密的黑色小珠子落下，在海底沙地上盖了薄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