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人鱼的歌声，秦一戎就会心跳加速，是愈加狂躁的那种加速。
因为来自长辈和朋友的关心，他被迫接触过不少人鱼。
当他说出不需要人鱼的歌声时，往往会接到恼羞的反驳，亦或是失望的低泣。
没有任何一条人鱼像余霄这样。
欣快的喜悦从他小小的眉梢眼角悄悄探出了枝桠。
枝头的嫩绿新叶悄悄地触到了秦一戎的指尖。
他下意识松开了放在对方嘴唇的手指。
“啊，那很好。”余霄瞬间觉得肩膀松快了，说，“那等我赚钱了再还你，可以吗？”
他们是陌生人，这些是要给的。
“不用还。”
说完，秦一戎起身收拾餐盘和餐桌，倒掉垃圾、清洗碗碟、擦洗台面，用纸巾将边边角角的水渍一一擦净。
是和冷硬强悍外表不太相符的细致认真。
没有他的帮助，无法移动的余霄坐在餐桌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饭后的那股困意渐渐涌了上来。
他一连打了几个哈欠，掉了两颗小小的黑珍珠，就看到对方目不斜视地越过餐桌，拐入走廊，似乎想要回房了。
他用尾巴支起身体，大声地问：“喂，我现在要怎么办？”
秦一戎停住脚步，“我明天会送你离开。今天晚上你随意，只要不唱歌。”
随意？余霄指指身下的高大餐桌，嘴角微抽：“我都没法自己离开这个餐桌。”
男人点头，双手环抱：“那你想去哪？”
一副只要余霄开口，他就会照办的姿态。
“不是去哪的问题……”余霄视线扫过房内大大小小的一切，神情充满警惕，“我这么小，呆在桌子上下不去，呆在地板上上不去，万一有个老鼠、马蜂什么地冒出来，我躲都没地方躲。”
他的体型太小，现实世界里对人类稀松平常的一切东西都可能威胁到他的生命。
他不想穿越到异世界的第一天就嗝屁了。
想到了又有蔓延的妖兽入侵潮，秦一戎略一沉吟，迈着大步走来，将翻译器揣进衣兜，两只手又将余霄连同毛巾一同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