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来者不善啊……厉峻峰端起茶杯看着笑容温和又疏离的大舅子,有些不明觉厉。

    他在茶水的倒影中看到脸上的面具,有些心虚。他与阿玖的亲事在大舅子眼中可能确实有些骗婚和逼婚的意味。

    但是圣旨已下,但凡有点脑子的,也不会去违抗圣意,更何况是李御史这种忠心耿耿的文臣。

    可以说这桩婚事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正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决定主动揭开面具。

    还未等他动作,察觉到他情绪变化的李茂已经睁着眼睛胡编乱造:“我听说你有隐疾?”

    “咳咳……!!!咳?!”

    厉峻峰被一口冷茶呛得直咳嗽,整张脸都快憋成酱红色,想要解释却开不了口,急得发疯。

    李茂从问出那句话后就一直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确定他眼中只有急切和窘迫没有丁点心虚和恼羞成怒之后,李茂狠狠松了口气,太好了!至少妹妹嫁过去不至于守活寡!

    而且他听说,许多身患隐疾的男子都常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嗜好,甚至有些混账东西就以在床事上折磨女子为乐。

    他的妹妹娇生惯养,从小被他们宠在心尖上,可受不得这种委屈。

    厉峻峰好不容易才将呛进肺部的茶水咳出来,便立刻急匆匆地为自己辩解,这可是关乎他的男性尊严!

    “大舅子明鉴,这绝对是谣言!是刻意中伤!我身体正常的很,绝对没有什么隐疾!”

    李茂哦了一声:“听说镇北公至今都是……童子之身?”

    厉峻峰刚刚恢复的面色又涨红起来,他咽了咽口水:“这……确实。但这是因为我前往北疆时年纪尚小,一去又是多年,这才到了这番年岁还没有成亲……”

    “那妾室通房或者风尘女子呢?这么多年,镇北公就一个也没有收用吗?”

    面对李茂有些咄咄逼人的问话,厉峻峰依旧面色如常,并未觉得被冒犯,因为他知道,李茂这都是为了阿玖问的。

    毕竟到了他这个年纪还是……童子身的确实少见。

    他叹了口气,反正面子已经没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便继续解释道:“大舅子有所不知,我厉家武学,越是保持童子身进益越快,当年我国仇家恨未报,不敢妄行。而且……家父家母恩爱甚笃,家父更是从未有过妾室通房之流,吾愿效之!”

    李茂:………

    李茂已经再挑剔不出他的毛病了,他亦是男子,知道这个承诺对男子来说是多么沉重。

    盛京有名的几大清流家族都有一条规矩,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如此便能称得上一声家风清正,惹的无数贵女争相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