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砰——！”
桌台上放着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滚了下来，狠狠砸在木地板上。
沉闷的声音瞬间拉回了容卿晏的思绪，
他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刚竟然站在窗边发了半天的呆，不光是双手被冻得冰凉，连好像大脑都被冻成了冰块。
沙发旁燃的暖炉还在烧。
他关上窗户，重新走回温暖的火炉边。
只是中途，他无意朝着墙上的小镜子瞥了一眼，发现自己脸色惨白一片，被投映在镜中的样子看起来就像鬼一样，散发着阴寒气息。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
他很久没有这样子仔仔细细观察过自己的模样了，令他头痛的回忆还没有彻底散完，所以这会儿，他站在镜子前和镜中的自己对视，只觉得镜中人的眼神实在是陌生。
连他自己看得久了，都会忍不住心悸。
这真的……是他的眼神？
森冷的寒意从背后悄然蔓延开来，容卿晏后退一步，好端端摆在那里的画板被他不小心踢到，上头放着的东西掉了一地。
他愣了一下，随后默然转身，把地上的那些东西一件一件又重新捡了起来。
扶正画板，他发现上面留下的只是一个半成品，一个寂寥的身影斜斜靠在沙发上，头微微的向后仰着，姿态很像是在凝视着什么，却因为没有五官而无法分辨。
唯一能够分辨的就是，这张画带给人的感觉很祥和、很平静，即便背景只有寥寥几笔的色彩，却仍旧能够给人带来温暖的感觉。
于是，容卿晏盯着这个半成品，一言不发地坐在了画板前。
奥德菲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容卿晏盯着画发呆的样子：“你醒了？”
他捡起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下去的笔筒，走到容卿晏身旁，或许是觉得他站在那里跟对方说话的样子会让人感觉过于高高在上，就又顺手拉过来了旁边一个矮墩坐下。
“只画了一半，但是又突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加上五官，就只好先放在这里了。”
他解释道。
容卿晏便转过头来看他，敏锐地发现空气中多了一些熟悉的气味，虽然味道很浅，并不会被人轻易察觉，但是到底还是带着些辛辣，和他从外面带进来的冰寒气息融为一体。
“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容卿晏漫不经心地抬手，用拇指擦掉了不小心落在他颧骨处的一片细小雪花，“你身上有科纳斯雪茄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