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风景如画,一草一木,皆是主人的细心照看。秋色光照清朗,斜斜地扑在树叶间,落下的斑驳光影,掩映在白墙青瓦间。秋色本寂寥,可若从高阁处打量陆宅,这里的每一处景致都是温暖精致的。冰冷的椅背裹上白狐裘的滚边,桌面上时刻置两人盏的茶具,红木托盘备着女主人爱吃的糕点,檐角系着飘风清泠的风铃

    处处都显露主人对这个家的精心与在意。

    雪隐阁的二楼,雪兰夫人俯瞰陆宅的布置、外间层绕的府兵视线最终落在树下交颈缠绵的二人身上。她家儿子动情居然是这副样子,也真稀奇,雪兰夫人俏皮地托着下巴瞧。

    云枝贴心地从身后披上披风,顺着她的视线,也看着那二人,道,“夫人,老爷让您来,是为了让一切回归正轨。您这般纵容少主,老爷怕是要生气”

    雪兰夫人嗤了一声,道,“怕那老男人干什么”

    云枝叹了一口气,继续劝慰。雪兰夫人状似疲惫地揉揉眉心,拉着云枝的手,告饶道,“我的好云枝,你也知道我懒,理解一下嘛”

    云枝:“”

    这一番绵长的亲吻结束,二人额头相抵。对面是陆砚生低低的喘息声,顾欢眨眨眼睛,鸦睫颤颤,没有抬眼。

    片刻无语,陆砚生把玩起她的手指,顾欢看出来,他此刻心情不错。她勾勾他的掌心,陆砚生把玩的动作一顿,抬头与她对视。

    “我在家里闷透了,想出去逛逛”怕陆砚生不悦,她急忙添道,“我们一起!”

    “我们”这两个字,显然取悦到了陆砚生,他很爽利地便应下了。

    隔着不远处,青屏低敛神色,谦恭说道,“少主,夫人,该用膳了。”

    顾欢起身,要绕到陆砚生身后时,被他扣住手腕。他轻轻撩起她的衣服,露出一截霜白的手臂,“阿欢,我送你的羊脂玉镯子呢?”

    那只羊脂玉镯子,不是被她随手典当,换了三十两银子,买了他的画儿吗?

    “啊,那日被人绑架,你知道的,马场那次,他们绑我的时候,嫌碍事,便给摘掉扔了”她知道陆砚生一直因为她被绑架歉疚,若是提及这件事,他就不会一直追问下去。

    告诉他真相,其实也无可厚非,左右不是多大的事情。

    她只是气不过。

    当时她认真地维护他的高贵与自尊,即使打赌输了也无所谓。可实际上,人家也不领情。

    她也不需要陆砚生替她做些什么,只是偶尔她想,陆砚生也没有那么坏。

    只要他在她需要他的时候,按时出现就好了。

    她这副身子,也就一年寿数。按系统所说,到期限便会换个身体,继续进行任务。虽说她在陆砚生身边总是提心吊胆,但是他在很多事情上,从未亏待过她。所以,她不是没想过,剩下半年时间,和他好好过。

    但是马场那次罢罢罢。

    她没有必要让陆砚生知道羊脂玉镯子怎么了,那样会显得她可笑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