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瞪大眼睛,红唇白面的笑容慢慢放大,“哇”地一声,当街就哭了。

    面前的人,红唇裂开,似乎他不道歉,下一刻脑袋就会掉在地上。

    “对不起!”小孩哭着嘶吼这句话,似乎太用劲儿了,浅蓝色麻裤渐渐濡湿,颜色更深。

    “阿欢,你吓到他了。”陆砚生无奈地说。

    顾欢拍拍他的脑袋,就此作罢。

    但是有人并不想就此了之,没走多远,一个妇人挡在面前,浓眉戾气、膀大腰圆,掕着砍刀,抖着腿。身边的小孩,俨然就是刚刚的男孩,眼含泪朱,怒指顾欢:“阿娘!就是她!”

    妇人眉头一挑,换了个手拿砍刀,支着下巴,“你就是顾欢,江州第一美人?”

    她最讨厌漂亮女人了,尤其是欺负她儿子的人!

    “我、我不是!”顾欢讪讪一笑,旋身躲在陆砚生身后,弱弱一指,说,“他是!”

    妇人:...

    “老娘管你是不是!”说着挥刀上来,刀要落下的时候,她看着轮椅上这人的眼睛,却如堕寒冰,明明温润如玉。

    这人咋嫩廊子奇怪,再不躲,她可就真砍了!

    妇人闭上眼睛,挥刀便要落下。半天没有惨叫声,睁眼,她发现刀已断作奁粉,徒留她手中一盏刀柄,换而至的,是她喉间抵着的刀尖,还有面若僵色的死侍。

    她身子虚晃一下,面色骤变:“你们竟敢当街纵刀?”

    “怎么,以为天底下,只允许你一个流氓啊。”陆砚生将顾欢从身后牵出来,勾勾她的掌心,示意她不用怕,“把人送去喂鱼...”

    “咳咳!”

    “阿欢,怎么了?”

    “外面热,先回去吧。”顾欢撑起一把天青油伞,隔绝烈阳,推着他走,跟那人使了个眼神把人放了。

    纵使盛夏,那人依旧一身黑衣,如影子一般。

    他是陆家的人吧…她最近好像在路上见过他。瞧她的脑子,又不够用了。

    死侍未动,瞧见陆砚生偏头略颔首,便将人放了,如影一般隐匿在屋顶瓦间。

    ***

    晁烈入住陆宅后院的那几日,日日不太平,将陆宅闹得鸡飞狗跳。陆砚生平日性子好,能忍则忍一些。但那日鸡鸣未晓之时,晁烈挣脱长云管制,摸到正宅门前,野兽般吼着“肉!”,一遍一遍不厌其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