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王府后院
天黑如幕,弦月如钩,外加零零散散数颗星子闪烁微光,借此恰可模糊辨出一堆小斑竹旁站着的两个人影,正是雍宁和白日里貌惊四座的好看郎君。
此地少有人来,又僻又静。
“真不跟我走?”,雍宁率先打破空寂,不死心地问了句。
还因着天黑壮人胆,一本正经地对人循循善诱了起来,“早一时晚一时本就没什么差别,反正都要走,为什么不早一时?”
“马车已经候在外面,这月黑风高夜的,你现下点个头和我一道回府,岂不是很好?”
“过了今晚。”
好看郎君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被拒了,和她问话时的设想的差不多。
雍宁垂眼,倒也没太失望,长得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好看郎君怎能被她几句话就给打动?
那张一开一合的薄唇吐出的不是拒绝话语才更让她觉得心惊。
比如,今日宴席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他的一个“好”字。
雍宁见色起意,然后色胆包天地问他“做本宫的面首如何”时,虽心存了那么点侥幸,但其实也没敢报太大希望他能应下。
可她就是将兰芝玉树般的仙人拽入了凡尘。
她亲眼见着好看郎君指节分明的手端起那杯斟好的酒,移至胸前,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要拿酒泼她,泼醒她这个欲·念上头的胆大妄为之人。
可他没有。
好看郎君没有迟疑太久,端起酒一饮而尽,仰头时清楚可见喉结上下滚动,许是她色眼见什么都是色,竟从中隐约瞧出几许风流情致。
“这酒,我喝。”
脸都没红一下的好看郎君很快又恢复成了冷淡模样,声音就似那松间流水,冷冽动听。
“你把先前的话再说一遍。”
“什,什么?”,愣住的只有雍宁,被美色蛊得说话都带上点了结巴的也只有雍宁,她当真一字一句地重复道:“做……我的面首,如何?”
不再自称本宫,想一点一点靠近他的是雍宁而已。
好看郎君脸上神色专注,投过来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久到她以为等不到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