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偶尔调戏婢女的纨绔行径,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被调戏的婢女无不都是吟羞带怯,宜怒宜嗔的;公子们则都喜怒自如,丝毫不在意。可今天,自己跟绿竹却换了一个个儿;自己倒是浑身的不意在,她却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叫什么事啊!
“京城?”绿竹两眼一亮,继而可怜巴巴地看着傅衡,“公子,如果做好了份内的事,我能不能上街去走走看看?”
“不行。”傅衡断然拒绝。
“公子……”虽然刚才告诫过自己,但事关赎身大事,绿竹必须争取这一项福利。不由得在声音里带了些许哀求撒娇的意味。
傅衡却转过脸去,硬起心肠道:“我有空,会带你出去玩玩的。”
跟你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啊?绿竹腹诽。
不过,傅衡的情况特殊,不让自己乱走,也是极有道理的。忍一忍吧。但愿他这权夺得顺利,能够很快让自己自由。
这么安慰着自己,绿竹又问了一些京城的情况,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车辆经过了一个驿站,终于在一座城门前停了下来。
“检查检查,把路引都拿出来。”外面传来一阵吆喝。
傅衡坐在里面端然不动,外面早有后面那辆车的人下来打点了。
“那个,是烈威。”傅衡指着外面那面容陌生的小厮道。
“猜到了,但不敢确认。”绿竹点点头。每次傅衡出山,烈威都跟在他身边。傅衡既然能改变容貌,烈威自然也能。
“啊,傅神医,是您啊?您这又是游历出诊去了?”车帘被人掀了起来,看到傅衡,冲着他点头哈腰地笑道。这人三、四十岁年纪,穿着一身半旧的役卒衣服,胸前还依稀能看到一个“城”字。
“二子,你娘的病没有再犯吧?”傅衡点点头。
“没犯没犯。有您傅神医出手,那是药到病除啊!今年春夏雨季都没有犯病。”那二子往绿竹脸上一转,笑道。“傅神医收了个婢女?”
“正是。”傅衡转头道。“绿竹,还不赶紧给傅二爷请安?”
“请傅二爷安。”绿竹诧异于这役卒跟傅衡一个姓的同时,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个城门口的规矩。看来这古代虽然没有身份证,但户籍却查得挺严。进出城都必须要路引。以后万一有什么事要跑路,这城门就是一个关卡啊。
见傅衡规矩依得十足,给了自己十二分的尊重,那名役卒眼睛都笑眯了。对傅衡道:“如此就不耽搁傅神医了。哪时有空到家里喝上两杯。”说完,将车帘一放,对那边大声叫道:“傅神医车两驾。主仆五人,放行。”
马车又“驾驾”地动了起来。
依着在山庄学过的大户人家的规矩,主人在一旁坐着,下人是要正经危坐。时时注意主人的需求,不能四处东张西望的。但绿竹仗着傅衡纵容她。假装忘了这规矩,不断地掀起窗帘朝外面好奇地张望。
未雨绸缪,她现在想把出城的路记一记。没准哪时就用得着呢?
马车在街道上行驶了差不多两盏茶功夫,终于在一个僻静的巷子中间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