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此时空无一人。
温瑜，于书蕾带着温淼淼去温泉山庄了，要上山，而又是这样的天气……
浴室内，门紧闭着，暮春面对着门站着，背对着所有一切。
毛毯子从男生身上落了下来，砸到地砖上，闷闷的一声，却像是五雷轰顶一般地响在耳朵里。
暮春耳朵有些发热，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打出电话。
电话是打给于书蕾的。
他们说感觉天气有点不对劲，就找了一个地方落脚，并没有上山，让她放心。
说等雨停了，时间再晚一点就会回来。
暮春说好。
哗啦哗啦一阵水声。
暮春握着手机，目光呆滞地望着手机界面里，电话早已挂断。
或许她站得太久，宿筵也察觉不对劲了。
在她身后带着询问的语气开口，“姐姐？”
暮春将手机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回过头。
宿筵坐在浴缸里，清澈的水装满了大半个浴缸，一直蔓延到他肩膀处，他抱着自己的腿，遮挡住身体的大半肌肤，可这么看着还是一片白花花的，剔透而无暇的颜色。
或许刚从恐惧中抽身而出，年龄又小，宿筵此时感觉不到什么害羞，小脸儿苍白，左边的半个脸红肿一片，嘴角也破了皮，刚刚用纸巾擦过，这会儿又渗出了一点血。
看上去岂是凄惨可怜能够形容的。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灰扑扑地看着暮春，可能不想让她担心，眼角勉强弯起一点弧度，却更让人心里发酸。
暮春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瞬间都被清理干净了，只剩下一些把玻璃渣深深浅浅的扎在里面，任由血液往外淌。
暮春在浴缸边蹲下，声音温和，“姐姐给你洗吗？”
宿筵抱着自己的腿，提不起一点劲，便点了点头。
被推倒的时候，肩膀重重地磕在了地上，脸上挨了两巴掌，嘴角破了皮，脸颊里面的软肉也被牙齿硌伤了。
除此之外，身上没有其他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