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镜觉得，很多词汇都能放在她身上。
沉着、稳重、内敛、冷静、严谨、自律、克制，组合在一起，就是她这样独一无二，有着能够让人不顾一切迷恋的人。
喜欢上这样的人有什么奇怪的？
再正常不过了。
顾镜突然释然又坦然了，微微抿嘴，脸上浮现了一片绯色，亮闪闪的眼睛一眼不眨地看着暮春。
“那千老师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酒店离这里太远了。”
暮春愣了一下，心里犹豫，垂在身边的手指握成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我还是……”
她话还没说完，顾镜微微歪头，眉眼弯弯对她笑，显得温软，“千老师不用担心我，之前的租客留下来一张海绵垫，很软的，躺起来也很舒服。”
暮春看着顾镜的笑脸，呆了两秒，就像是冰寒雪冷的极寒之地奇迹般的盛放春意。
她面无情绪地转头移开视线，声音有些低哑地“嗯”了一声。
她的情绪，总是出现的时候骇人猛烈的炽热，收敛又极为迅速，否则又怎么藏得那么久。
顾镜什么都没看到，在她答应的那一秒笑得像个得到心爱糖果的小孩子，连忙跑到床边，从里面拉出海绵垫，转头对暮春说：“你等一下，我铺一下被子。”
海绵垫五厘米那么厚，铺在地板上就已经完全不硬了。
顾镜又找了一床被子铺上去，再铺上新的被单，放上新的枕头和被子。
从始至终，几分钟的时间里，暮春就像脚下生根一样纹丝不动，就站在一进门时门口的那个位置，宛若一座木桩站立着，定定地望着顾镜忙来忙去的小身影。
那双眼睛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专注，仿佛要将少年的身影刻在瞳孔深处，仿佛看着自己的全世界。
直到眼神有些开始发痴，她才略眨了下眼，走了过去。
顾镜忙完，站起身，转头看着衣架上的内裤，沉默了两秒，转头看向暮春时，脸上的笑容变得羞涩，白皙的指尖指了指衣架，“我收一下衣服。”
暮春看过去，脸腾地一下热了。
但她是那种脸红不会被看出来的类型，只有耳尖微微泛着一点红晕。
脸色显得越发严寒，点了点头，又将眼神规矩地低下去。
顾镜现在看着她脸色变冷，已经不会再傻的怀疑她是不是讨厌自己了。
她完全没有理由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