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桐昨天晚上已经把路妈这个红薯粉列入她的事业蓝图里了,但她这会不露声色,任凭路国强口若悬河在那边给路桐家画饼。

    另一边的路爸低着头,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什么。昨天夜里,路妈跟他说了沈家给了路桐离婚费的事,本来从昨天知道这事,他就想找路桐说这事,但又想到女儿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又懂事很多,责备的话怎么也问不出口。

    路妈一直哭哭啼啼讲女儿家离了婚会有多难,没个钱傍身,谁都看不起,再加上昨天张秀娟那一闹,路爸便没再说什么。

    自己女儿哪有不心疼的。

    “她国强叔,你不要拿我开玩笑,我这小手艺,也就能在咱们路家湾能拿的出手,什么外地,全国的,你就别哄我了!”

    路妈起先被路国强的慷慨激昂唬得连连发愣,甚至也起了心思,但她转头去看一脸平静和沉声不语的丈夫,一下清醒了过来,连忙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二嫂子,我哪里哄你了?桐桐书读得多,你问问桐桐,我说得对不对嘛?再说你们这个厂子开好了,也能给路杨把房贷还了,还能给他买辆车是不是?”路国强又把话头扯到路杨身上,直击路家二老的心肝肺。

    儿女向来是老人家的软肋。

    路妈吶吶说不出话,路桐靠在路妈身边,懒懒地换了个姿势。

    其实她一直不开口,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就是看看能不能借这个路支书的口,说服路爸路妈让她买厂房,然后她可以顺利留在路家湾。

    现在看来,有戏!

    “爸妈,你们有什么想法?”路桐没管路国强,问了路家二老。

    路妈脑子乱乱的,隐隐有种期待,但也有些害怕,说不清楚,她只能向自家丈夫求救,“她爸,你看呢?”

    路爸一支烟抽完,把烟屁股捻在屋里水泥地上,终于抬起头,看向路国强,问他:“她国强叔,你别说那么多,这个厂子不是村里的,也不是你的,是你女婿的,你能做主卖?”

    路国强张张合合的嘴巴一顿,讪讪一笑,“能!只要你们买,我就能让罗本富回来!”

    这时,路桐出声:“国强叔,您有那个厂房钥匙吗?我们先看了再说吧,毕竟这是个成型了的厂子,改建什么的都要花钱,我们也要看合不合适是不是?”

    路国强连忙说有,他现在就回家去拿。

    路桐本来想说不急,但是路国强生怕她反悔,忙不迭地就走了。

    “桐桐,你真的要买那个厂子啊?”等路国强离开,路妈立即问路桐。

    路桐其实也没想好,但是她想待在路家湾,也是想有所作为的。

    “妈,咱们先去看看那个厂子怎么样,再一个我相信妈你的手艺!”路桐帮路妈捋了捋因为干活而弄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发丝里还掺杂了几根白头发,脸上的伤口也因早上路桐在她的洗脸水里加了井水,好了很多,但痕迹还没完全消退。

    她不想让路妈因为她在路家湾招人非议,被人欺负,她要路妈路爸在路家村抬头挺胸做人。

    走路横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