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毒,尸体竟也无毒。可死因若不是中毒,那该是什么?”

    赵笙笙抬头望向远处,草木村空无一人,颓败的屋舍孤独伫立,远处的天际铺开一层惨白的香灰胎,便更如同草中枯骨,了无生气。

    陆箫安眯起双眼,再次审视这块诡异大地,难得地回答:“不是中毒,那便是活生生被吸干了血。”

    前方荒草随风而倒,草木村背后倚仗的大山连绵接天,没了雾气影绰的遮挡,那些残破的檐角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

    他们一路走来皆是缺瓦少漆的颓垣,攀着蜘蛛网的墙壁上还清晰地留存着小儿稚嫩的涂鸦,屋中的人却不能与这生活残影一同幸存。

    昨日三人行进的痕迹十分清晰,只有那一条光秃秃的路上有足迹延伸远方,其余依旧是杂草丛生,显然陆箫安将此处保护的很好。

    三人再次来到河滩,决定继续从昨日的线索查起。

    没了大雾的遮挡,白日的河滩疏惠朗风,河水清冽静谧,阳光轻洒,似是一派桃源生息。

    沿着河滩继续往上走,便见一处密林,栽的都是些枝冠盛大的树种,浩荡如层叠绿云,刚一进入便遮天蔽日,气温陡然下降许多。

    “这林子不对劲儿,”赵笙笙仰头边走边看,“这儿太安静了,没有动物就算了,怎么连一声鸟叫都没有。难道小鸟也同那些村民一样被那个了?”

    “若是死了也该留些尸体,”陆箫安踢开脚底的落叶,“如今地上什么也没有。”

    赵笙笙曾听过群鸟会集中自杀的传闻,但到底不大清楚,便没有再提。

    林中多乱石,且树木栽种分布极为混乱,开阔时可乘车辇而过,收窄时连一人也难容。祈年依旧在前方除尽石块高草,昨日还能并肩而行的赵笙笙与陆箫安,此时却只能前后相随。

    想来这林子之前从未有人看护,地面皆是坑洼泥泞,赵笙笙提着裙子在林中走得十分艰难,不是被枝叶缠挂便是陡然踩空,即便林子里比外界凉爽很多,也禁不住落了层薄汗。

    陆箫安平日虽是一派不靠谱的模样,做起正事来却不含糊,赵笙笙不敢耽搁他查案,只得不管不顾快速行走,未料前方路势忽然转急,赵笙笙一个不留神,反而忙中出错踩住了自己的裙摆。

    身体在那一瞬间失去控制,眼看就要脸朝下砸地,赵笙笙慌忙捂住了脸,祈祷姿势不要太过难看,却迟迟没有意想的疼痛,继而闻到一阵凌冽的冷香。

    赵笙笙放下手,陆箫安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

    “还不起来?”陆箫安似笑非笑,“是要祈年拿刀来请?”

    赵笙笙立刻触电一般站起,心脏怦怦直跳,不免窘迫红了脸,“谢、谢谢。”

    陆箫安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瞧她一眼,“你走路莫要看天就算是多谢我了。”

    “抱歉。”赵笙笙略微愧疚,眼神随之落在了祈年的剑上。

    陆箫安道:“怎么,当真要他的剑扶你?”

    这人嘴里能不能说几句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