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琛率军抵达东关前,先派遣了侦察兵观察地形,结果派出去的十几人只有三人回来,说遭到梁军伏击,元琛担忧后发制于人,便即下令发兵,到得梁军所筑的东关堤坝前,只见寥寥几艘运送物资的船,驻守的梁军亦不如他预想的多。

    元琛随以一万步兵即攻克东关,他实地观察地形,发现巢湖所属的长江水系和淮河水系之间存在着分水岭,即使人为抬高巢湖水位,也不可能使其北灌淮河。元琛在梁军军营找到物资运送的水路图,确定了东关修筑堤坝抬高水位主要是为了方便向前线运送军队和补给,而这所谓的前线,除了历阳,居然还有大岘。

    大岘地势复杂,难以屯重兵,但易于藏匿,于是元琛估计东关战败的将领可能会逃至大岘,才和萧寅定下计策,由萧寅后发而制。萧寅是骁勇的战将,由他亲率少量骑兵突击大岘是再适合不过,但,前提是大岘没有牢固城垒。

    元琛从梁军运送的补给大致估算,大岘至少有两万作战兵力,萧寅只有一千骑兵,若贸然闯入敌阵,岂不羊入虎口?

    元琛立即派人到守春给萧寅送信,但他担心信不能及时,便即留下五千人停驻东关,其余全军向历阳进发。元琛不熟悉大岘地形,他不敢贸然去讨,要是他两万大军和萧寅一同葬在大岘这个小地方,朝廷颜面何存?因此,他决定趁大军仍战力饱满,直取历阳,历阳一旦被攻,大岘必然要去救,这样便能给萧寅解围,若萧寅来得及收到信,在守春按兵不动,那只要看见发自历阳的狼烟,便会带兵来汇合。

    东关至历阳可走陆路和水路,此时雨季已过,水位仍未高涨,马匹可以渡河,元琛于是兵分二路,步军走陆路,他则随骑军走水路,预计半日就可到历阳,天黑前可以进攻。

    跟随元琛的军将都是北方皇族子嗣,精于在广阔的战地驰骋作战,骑马渡河对他们来说不是熟悉的事,于是个个小心翼翼,元琛见这一万骑兵行军速度不达他的预想,即传令下去,要全军加速行动,畏缩不前者皆以慢军之罪处置。军令如山,大军不敢怠慢,瞬息之间,马匹奔跑渡河,水花溅起的连环声响乍听宛如汹涌浪花。

    行军本严禁喧哗,可士兵忌军法,座下马匹不敢前进时就吆喝鞭打,元琛认为这在所难免,便不以为意,他看大军已半数渡河,便以左军在前继续进发,他领中军在后跟随,仍渡河的右军殿后。

    大军后方的水花和吆喝声仍不绝于耳,元琛越行越在意,渡河的人应该已经少了,怎么还如此喧哗?他派一个哨兵去看,哨兵平静地去,惊惶地回,向元琛报说:“将军!河岸有伏兵追上!”

    元琛处变不惊,一声令下,左军将中军团团围住保护,左军将领派出弓骑去救,元琛听哨兵详说状况,由于渡河声喧闹,没人留意河对岸的树林已集合伏兵,伏兵忽然同时发箭,一次便有约百人中箭落马,马匹在河中惊惶,难以驾驭,伏兵连发数次攻势,士兵便溃不成军。

    元琛恍然,梁军是早有预谋,骑兵难以在丛林作战,梁军以弓兵藏身在密集的树林,骑军要在马背瞄准射杀敌军非常困难,需落马方可还击,但在河中又如何能占优势?

    元琛估计右军若溃,梁军的第二波伏兵就会到,他只剩五千军力行于林中,若梁军仍采取相同战术,那将是一场苦战,他陷入苦思,必须决定是否弃掉后方士兵,以保他一半军力。

    就在此时,一声悦耳的响亮口哨自远处而来,余音回荡在树林之中,军兵们以为是敌军暗号,旋即弯弓搭箭准备迎击。

    远处隐约传来右军和梁军生死交战的羽箭破空声响,元琛这处则是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草动,忽地有人来报,说萧寅的侦察兵求见,元琛立即召见,那侦察兵先给元琛过目兵符,而后说:“殿下,将军派我们来探钟离至历阳的路,此路前去皆有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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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所派的左中郎将现正在救援后方骑兵,右中郎将在树上以哨声为信,寻找没有伏兵的安全路线,殿下请跟随信号先离此林。”

    萧寅何时有的左右中郎将?元琛未曾听说,他只知萧寅带了两个校尉为副官,且两人他都认识,然而这侦察兵有萧寅的兵符,并且元琛也是见过这人,确定他是萧寅麾下之人,不太可能是假。

    “你说的左中郎将带了多少兵去救?”元琛问。

    侦察兵答:“四人。”

    元琛头一阵晕,四人?不是四百人?好歹也该有四十人吧?

    这时口哨声又响,侦察兵说:“殿下,哨声方位变了,一定是有伏兵自原来安全的方位袭来。”

    元琛预感若再犹豫不决就有大难降临,他下令,左军分两路,一路随中军撤离,一路回返河岸救援。口哨自同一个方位响起,元琛再思考了一瞬,向哨兵点头,哨兵即传令给左军领路将领,跟着哨声走。

    近三千的骑军顷刻行动,在林中跟随着哨声不紧不慢地前进,一路安全,须臾就穿越林子,此时大军已远离通往历阳的路,反而是大岘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