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这般巧言令色蛊惑吾儿?”鲛皇脸色青白,眸光扫过她的面容,“而今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本事不妨一道使出来,孤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资格蔑视鲛族。”

    “我几时说过蔑视鲛族?”璘琅用下颌轻点那剑尖,眸光冰冷,“今日我若真是你口中驭妖之人也就罢了,只可惜我不是,如此一来即便你贵为鲛皇亦是以强凌弱、虐杀凡人,与你口中那些作恶多端、十恶不赦的驭妖之人又有何分别?”

    “你今日杀了我,便是自取其辱!”

    鲛族众人没见过胆敢这般顶撞鲛皇的,闻得她言不由纷纷倒吸冷气。

    而鲛皇被她说得一楞,半晌才咬牙道,“孤倒是小瞧了你这张利嘴,你既口口声声狡辩自己不是驭妖之人,那你又是如何闯入妖界水域的?”

    “我不知道。”璘琅话音一转道,“但我也想知道。”

    “满嘴谎言!”鲛皇震怒道,“你若是真无辜,那经过此处的结界阵法时早就给水流搅得粉碎了。”

    倒是不无道理,难道说鲛族结界对自己的元神无碍?

    璘琅还没想出应答的说辞,就感觉眼前利刃光芒一闪,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但身形却是挺得笔直,也并无躲闪之意,然而这一停顿过后,四周寂静无声,而预想中的疼痛也未发生。

    璘琅睁开眼,就见翼望不知何时挣脱了鲛兵的束缚,拔出自身佩剑替他挡下这致命的锋刃。

    “母皇……且慢。”翼望迎上鲛皇的目光,吃力地一字一顿道,“倘若母皇信不过容辛,不如去将鲛巫请来由她定夺。”

    “望儿!”

    翼望说完这句,便彻底昏了过去。

    璘琅的目光停驻在他合上眼后的苍白面容,心中波澜汹涌远胜鲛皇要刺她之时。

    兴许鲛皇并非真的是非不分,又或许她是想彻头彻底地粉碎翼望对她无端的信任。在翼望昏厥之后,璘琅没有被立即处死,而是被鲛兵带到了鲛宫的水牢里关押起来。

    鲛宫的水牢比翼望带她藏身的崖洞还要鄙陋,就是些大石块层层叠叠地垒砌着,水牢里没有半点光亮。因着先前服下了翼望给的避沐珠,璘琅在水牢里还能再撑上两日。她安安静静地闭目休憩,每过一段时日便会有鲛兵入内巡视,观察她在牢里是否有异动。

    当然她虽身在水牢,却也不是孤身一人,听声辩位此处水牢内约莫关着十几只鲛妖,每每鲛兵巡视完离去后,水牢里便会从四方传来窃窃私语声。

    她刚被关进来时,水牢里更是嚷嚷得格外热闹。

    “这不是个凡人么怎么也给关进来了?”

    “胡说,凡人根本进不了妖界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这几日鲛皇不是布下天罗地网在搜寻一名擅闯妖界的凡人么?”

    “难不成就是她?”

    “瞧着怪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