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玉山想通些后,整个人原本有些阴郁之气也消散了许多。

    他边领着梁元往家里走去边道:“这段日子你先在我家养伤,等你伤养好了,再将你的买资还我,我就将你的卖身契还你。到时候你就可以离开了。”

    梁元颔首:“好,谢谢。”

    詹玉山当时救自己一命,自己定是要百倍还他。梁元在心里暗暗想着。

    “到了。”詹玉山在一座小院前停下。

    院门是敞开着的,但是院子里并没有人。

    詹玉山望着这熟悉的院子,一时间多种滋味涌上心头,迈进院子的脚迟疑了一会儿才重重踩下。

    院子并不大,詹玉山却觉得走了好久才到了屋子里。

    屋内有个小孩在嬉戏,还有一个满头银丝的妇人正在缝鞋底。

    “娘……”詹玉山望着妇人轻声喊人。

    夏秋芳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儿子,手上的东西“啪啪”掉地。

    高大的男子逆着光,面容看不太真切,可是她知道这是她的日思夜想的儿子。

    夏秋芳的喉咙似是被石块堵住,想唤一声玉山,可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娘。”詹玉山又唤了一声。

    夏秋芳如梦初醒般疾步走到詹玉山身前,有些不知所措地问:“玉山……是玉山吗?”

    “娘,是我,儿子回来了。”

    看着夏秋芳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詹玉山的眼圈也红了。

    听到詹玉山确认的话语,夏秋芳张开双手抱住自己的儿子:“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你都长这么大了,这些年,娘天天担心你,每当收到你的来信心中才有片刻安宁。”

    夏秋芳抱着自己的儿子哭得悲切,一时间情难自已。忽然她发现了不对,推开詹玉山,视线落在他的左手臂上,她的牙关打着哆嗦:“玉山……你的……你的手呢?你的手呢?”

    她抓起詹玉山空荡荡的左边衣袖,想要卷起来看一眼,詹玉山按住了她的手:“娘,伤口吓人,还是不看了。”

    夏秋芬咬着下唇,挣开詹玉山的手:“我必须要看一眼,我一定要知道我的儿子这些年都吃了什么苦。”

    话音落下,她的眼泪又迷住了双眼。

    她用衣袖擦干眼泪,卷起詹玉山的衣袖,一个狰狞的伤口出现在眼前。她儿子当年那只健壮有力的左手臂如今从手肘开始就全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