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赫收回目光,瞥眼他蹙起的眉,没有为此隐瞒,“苗疆之女青葙。”

    李昭景怔了一下,“她就是青葙?”

    李君赫不再言语,走入中军帐,剩李昭景一人在原地思索不已,有痕迹是应该的,不管是什么,即使忘记,但它存在。

    昭景自幼活泼好动,与太子性情相反,二人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满腔热忱。

    太子喜好猛禽,心思深沉,而李昭景虽好斗好动,时常走动军营,但却喜好可爱之物,不拘小节,看似人高马大,实则内心感性。

    幼年时,太子不慎将他养的兔儿喂错食物死了,李昭景为此难过许久,隔了半个月,兄弟二人才和解。

    不过大多时候,太子都较为让着弟弟妹妹,相处还算和谐。

    ***

    夜幕渐临,虫鸣声此起彼伏,为避免夜里有野兽侵扰,营地里的篝火几处。

    中军帐内烛火摇曳,桌几上正摊开着地势图,陈铺的宣纸上,沾墨的笔尖停顿,最后放置在砚台上。

    李君赫席地而坐,淡淡地瞥向跪坐在不远处的青葙,她面容苍白,身姿已越发瘦弱,她道:“我已将玉灵蛊的消息放出去,李泽中了青辕的毒,为此深受折磨,他若听闻,必会露面夺取。”

    苗家与叛军之争便是为了这灵蛊,争得面红耳赤,李泽对苗家穷追不舍,也是为了此。

    李君赫指尖轻轻摩挲,道:“此事冒险,孤会派人保你周全。”

    青葙眸色平和,继续道:“我只要朝廷从今往后庇护苗民,其他别无所求。”

    李君赫凝视着她,指尖微顿,“苗人为大盛子民,自会佑百姓安居乐业,孤素来不喜欠人恩情,往后有何需求尽管来找孤。”

    “往后再说吧,我为的只是我自己罢了。”青葙嫣然一笑,话语说得轻描淡写。

    她命不长已,还有几个往后,苗民因蛊毒之术与世人皆怨不少,以前是迫于蛊王的狠厉,各方势力不敢妄动,如今蛊王已去,青葙只能带着族人躲入深山。

    深山与世隔绝,弊大于利,唯有得到朝廷的佑护,才能活得正大光明。

    青葙叩首行礼,“多谢太子殿下。”

    言罢,她便退出了中军帐。

    账内恢复安静,砚台上的笔墨已干,李君赫目光落在书写的宣纸上,几个月来平定岭南的历程,叛军近十万铁骑士兵隐约的在减少,像是被转移了。

    李君赫指尖轻扣桌面,叛军似乎在筹划什么,这岭南不安全,还是该将意欢送回京城。

    夜色朦胧,明月渐圆,除去月光,便是各营帐的火把照明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