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和陶奉没有等到婴勺出来。

    他们只听见那石屋中“轰”地一响,动静不大,然而在这寂静无声的黑暗悬崖下已经足以引起注意。

    陶奉揣着铜钟往下冲。

    弦歌沉声道:“让开。”

    陶奉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道往旁边一推,紧接着身后便是一道透明的法力直击石屋,那道在婴勺进去之后重新张开的结界应声溃散,石屋的屋顶骤然掀翻。

    碎石飞溅,陶奉冲过去,本来以为能看到婴勺,然而里面什么都没有。

    家徒四壁,只有光秃秃的墙和地面,没有桌椅板凳,更没有丝毫活人的痕迹。

    陶奉看出这是个阵法,但他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焦急地道:“人在哪?”

    弦歌盯着那被自己打碎的石屋:“这居然是障眼法。”

    “这是什么……”陶奉正看见那石屋的地面似乎有些湿,正想弯腰去碰,却忽然一愣,转头看向弦歌,“你的声音怎么……”

    “别动。”那人阻止了他。

    然后他便看到了另一个人。

    片刻前,他才看到婴勺顶着这张脸走进那石屋。

    “婴勺?你在这里?那你刚才——”陶奉的声音再次顿住。

    长渊向他瞥过去,背上的七弦琴正在消失。

    陶奉喃喃道:“你是……”

    “劳烦你,帮忙去魔界送个信。”长渊看着地面上正逐渐隐退的水渍,脸色很沉,“我去把她捞出来。”

    ****

    “这么兴师动众干什么,我又不是来杀你们的。放宽心,不用劳动全族。”罗织坐在大殿的台阶上,跷着二郎腿,捻着自己鲜红的指甲,“把姬纣给我叫出来。”

    西南荒,天门山,堂堂讹兽一族,竟然没有人能挡得住这个女人擅闯进来。

    几位长老带着一群年轻人一路跟她打进了大殿。

    族中长老被她打伤,气喘吁吁地想要阻止奔上大殿的罗织坐上王位,还没来得及再一次动手,就被罗织一脚踢开,歇菜了。

    然而罗织没往上坐,而是背对着那王座,在台阶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