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窝在长渊的胸口。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拿掉了盖在身上的长渊的外袍。

    长渊正一手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身后靠着那只装满杂物的木箱子。

    婴勺随手一摸,摸到了身边散落着的小玩意儿——是个拨浪鼓,从曦和那儿刨来的,没什么别的用处,就是摇起来震天响。

    俩人就这样在杂物堆里睡了一觉,宏珠颠簸得厉害,婴勺恍然以为自己在晕船,浑然忘记了这里是血海。

    直到透过半透明的宏珠,看到从天而降的血雨,和下方数十丈翻腾的岩浆巨浪。浪头拍碎了血海中的礁石,血雨被风吹得猎猎,放眼望去,仿佛整片天地间都蒸腾着血色的雾气。

    “这什么情况……这是起风暴了吗?”婴勺以胳膊肘撑着自己坐起来。

    长渊动了动他端着书的那只手,心不在焉地:“嗯。”

    婴勺:“我睡多久了?”

    长渊:“一个多时辰。”

    婴勺想了一下,然后惊讶地问:“还没到?不是说只有十几里?”

    长渊:“嗯,已经走了快三十里了。”

    婴勺:“迷路了?”

    长渊指了指搁在一边的雪槠树叶,依旧亮着光,显然还在前方。

    婴勺这才azj注意到,宏珠外的血雨下得跟西南荒的暴雨似的,连成了一道雨幕。她连忙爬起来往外看。

    幸好,上官怜的雨下得更大,岩浆接近不了她。

    诸宁那没出息的,整个人都躲在上官怜的伞下,而沉玉也蹭在冥河水的大雨里,浑然不觉得丢人。

    婴勺打了长渊一下。

    长渊:“嗯?”

    婴勺:“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长渊将书往回翻了一页:“你从你师父那儿拿了这么多东西,就这一件有点用。”

    婴勺凑过去,从他胳膊中间钻出头,挡在长渊的视线和书页之间:“这是什么……《活地志》?”

    “讲的是六界之中那些地方容易发生地动。我倒是挺意外,居然提到了血海。”长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