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一时有些幸灾乐祸,“大哥生起气来都能杀了我,一个常玉言,十几年没见的儿时好友,你觉得大哥会饶了他么?”

    “小的懂了。”小厮领命而去。

    这封信是薛远在北疆所写的信,是他在还未被刺激得从北疆跑回京城前写的一封信。那时因为他几个月往顾元白面前送的信封都没有得到回应,薛远就以为圣上忘了他,这一封寄给薛林的信,正是要薛林去看看圣上有没有在薛远不在时被其他人蛊惑、是不是与其他人亲密起来的事,如果有,那么就记下来是谁。

    “离他近的人,受了他笑的人,谁碰了他的人,”薛大公子信中的语气懒散,却跟护食的狗一样阴沉,“一个个记着,写信寄给我。”

    这是薛远的原话。

    薛林猜他是打算亲自动手杀光这些人。

    薛二公子认为自个儿还是了解薛远的,知道薛远的狠,虽然薛远在信里没有明说要处理掉这些人的意思,但薛林也有想法,他想要更进一步地来讨好薛远。

    万一人死了,薛远一高兴,就不在乎他曾经想谋害薛夫人的事了呢?

    随着皇宫之中火炕的盘起,在百官之中也掀起了一番盘炕的热潮。

    但现在正是皇上赏下恩赐的时候,只有皇上可以决定谁家能盘炕,等一番赏赐轮完,才可以自己去请人来家中盘炕。

    也是在这会儿,朝廷放出去了民间木匠可学习盘炕之法的消息。皇室工匠主动教导,但每盘一个炕,就要交上一份钱。

    收的钱并不多,也不收教导他们的费用,朝廷对待百姓一向宽容,此举相当于把这个聚宝盆分发给了天下工匠。

    这个消息一放出来,京城之中的工匠连犹豫都没有,当即前往了官府报名学习,等到了官府门前时,队伍已经排得长长的了。

    有老工匠一看,几乎熟识的工匠都已在这了,老工匠跟着徒弟感叹不已,“都是来学习盘炕的。”

    徒弟踮起脚往前后一看,咂舌:“怎么这么多的人!”

    “这人不算多喽,”老工匠道,“听官府的消息,那盘炕之法可神着了呢!学到了手之后,只靠着这一手就能吃一辈子的饭。”

    徒弟怀疑:“能吗?”

    “怎么不能!”老工匠给他算着,“咱们大恒得多少人啊,以往也从没听过有什么盘炕的办法,要是每个人都要盘炕,你一天盘一个,一辈子都盘不完。人生人,人多了总得建新房子,新房子多了总得去盘炕,人都怕冷,要是能盘,谁不想盘一个炕?”

    徒弟一愣一愣,“是。”

    “大户人家盘得更多,上上下下的,十几个几十个炕面,”老工匠不由大笑,“这个冬天得忙起来喽!”

    这个冬天确实忙了起来。

    朝廷中的官员,本身大多数便是各个学派中的代表人物,他们的文采自然不输。待火炕一成,躺在其上时,暖融融的热乎劲便从身下钻进了四肢,舒爽得让人连手指都不愿意动一下,从内到外的惫懒,只想就这么闭上眼睛睡上一觉。

    试想啊,冬日里外头大雪飘飘,而他们却能在火炕之上,享受着热气,饮着温酒,有时候小菜摆上一些,便可看着窗外的纷飞大雪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