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孔插进锁孔,付时弈推门而入,整洁的客厅依旧如他离开时一样,灰色系的家装让整个空间显得简洁大方,却有种说不出的空荡。

    在外独身多年,早已习惯了习惯了一个人,却偶尔,还是会感觉到寂寞。

    他弯下腰打开鞋柜,却发现,这些年他不会随意带人回家,今年冬天客人用的拖鞋还没准备,与员工合作伙伴间的交往仅限餐桌。

    付时弈从鞋柜里取出自己那双黑色毛拖放在地上,等他在鞋柜找到在角落里吃灰的凉,身后仍是没动静,回过头才发现蔡铭道还站在门口,转着眼珠打量着室内的一切,显得有些局促。

    他站起身,牵过蔡铭道的手:“进来,外边冷,愣着做什么。”

    蔡铭道磕磕绊绊夸奖:“你家,嗯,好大啊…”人却在原地没动。

    付时弈挑起笑意,明明就是不好意思,却非要瞎找理由,他可不信一个身家千万的人会发出这样的感叹。突然想起蔡铭道如今的处境,默然了。

    “饭都吃过了,还不敢在我家暂住么?我俩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吃饱喝足后,蔡铭道精神明显好多了,连思路也变得清晰起来,纠结道:“可是,妞妞说不能随便跟陌生人回家…”

    “那也行,身为陌生人蔡先生,今晚的饭钱结一下?”

    蔡铭道涨红了脸,直摇头,手紧了又松,讷讷道:“我没钱…”

    他还没忘呢,赏付大公子的那巴掌,人家却请他吃了一顿饭,天大的恩情,他挂起小心翼翼的笑讨好道:“你是好人。”

    “那你还不进来。”拍了他的头一记,付时弈终于把他的小笨蛋领进了门。

    “换鞋,穿这个。”付时弈指着地上的拖鞋。

    “嗯。”

    玄关处放了小凳子,蔡铭道顺着付时弈的指引坐下来,仔细解自己的鞋带,低垂的睫毛随着眼睛一颤一颤的,像一把扑棱的小扇子,显得格外乖巧。

    就是胸前那鼓起来的一团,让他不太好动作,像只笨重的企鹅。

    付时弈却不好再叫他取出来了,毕竟是这祖宗的宝贝,他要是再强闹,说不定会吧祖宗吓跑,不跟他了。

    “哼,傻子。”

    “不是傻子,嘿嘿。”蔡铭道仰起头朝他笑,憨憨的。

    令付时弈欣慰的是,如今的蔡铭道虽然憨傻,但还不至于傻到连基本生活也无法自理,熟了之后,对话也应对自如的,并不难带。

    他穿的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隐约看得出是名牌,如今已经被泥污污染得看不出原本颜色,家政阿姨不在,若叫他来打理,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哪做过这种事,从前都是扔干洗店打理,如今风声鹤唳的,许多门店都关了门,根本不接单了,而且,看这污染程度,很难在还原成原本模样了,还是扔了吧,该换新的了,付时弈习惯性皱起眉:“换好了?”

    蔡铭道点点头,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