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年后丁一楠哭着给他收拾行李,送他上了飞机,那是他唯二的两次见丁一楠掉泪;在分别之后的几年间,他也终于把自己活成了心目中丁一楠的样子——

    永远都不会哭,永远都有办法保护好自己。

    丁瑾瑜终于还是捏住了刹车。

    他转头看了眼自行车空空的后座,也打量着不远处的明皙。

    明皙还是站在暖黄色的路灯下,只是细软的碎发被汗水和血迹黏住了,不如第一晚看见时那样毛茸茸的;他肩背略显单薄,直勾勾地盯着丁瑾瑜。

    破烂的校服,干涸的血迹,发抖的双肩,打绺的碎发,可怜的眼神……

    丁瑾瑜突然想起小时候那只终于没能挤进他行李箱的绒毛小狗,那只小狗被他遗弃在路边时,会不会也是明皙现在的样子?

    他懊恼地挤了挤眉头。

    为什么明皙总无意识地cos一只毛绒玩具啊……

    “上车。”他终于还是冷冷地说。

    明皙个头不低,身材却清瘦,丁瑾瑜载着他也不觉得费劲,一路上蹬得飞快,稍不留神,车轮碾过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

    车身轻微地颠簸,他拐了拐龙头把车稳住。

    后座的明皙在晃动中自然地伸出手搂住了丁瑾瑜的腰,却感受到丁瑾瑜全身的肌肉立刻传来一阵极不自然不紧绷。

    他连忙有些尴尬地松开了手。

    自己的同桌一直不太喜欢有人靠近,这一点他多多少少还是能感觉到的。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坐上了丁瑾瑜的自行车后座,目的地的方向是丁瑾瑜的家。

    无论如何,在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触中,他感受到了丁瑾瑜身体传来的温度,与这个人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

    是不一样的。

    丁瑾瑜推开房门,打开灯,明皙拎着刚买来的酒精纱布乖巧地跟在身后;他进门后鞋都来不及换,急匆匆地走到爷爷奶奶生前的主卧,锁上了房门。

    当他再回到客厅时,才看见明皙尴尬地站在门口,小声问了句:“不用换鞋吗?”

    丁瑾瑜看了看自己脚上没来得及换下的板鞋,点了点头,回身走进自己的卧室,关上了房门。

    整个家里都很安静,只有客厅里偶尔传来几声窸窣,他坐在书桌前望着桌上的一摞参考书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扣响了。

    他顺口应了声“进来”,扭头看见床上的毛绒小狗才发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