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家哭过也就算了,你又何必当回事呢?
更重要的是——
陈阿娇,你如今拥有了重新来过的人生。
那些爱恨情仇,痴缠缱绻,皆成过往。
何必再念?
又何必再叹?
然而,道理想得再透彻明晰也没用,喉间就是止不住地作哽,吞咽不下,弄得她都要耳鸣了。
没奈何,她只得坐起身来,冲着帷帐外扬声道:“水——”
吩咐完后,又不禁有些忐忑。
这是她回来后的第三晚。
前两晚的守夜婢女,不是她在梦中,就是她们在梦中。
今晚,应该会正常吗?
好在这个念头刚浮上心间,便听得外间有宫娥嗓音清亮地应了一声唯。
而后,错落有致的脚步声渐次传来。
两行宫娥,鱼贯而入。
她们贞静恭顺,举止有度。
一行专门负责火石摩擦,让灯盏自外向内地亮起来。
一行则簇拥到她床榻前,为她挽帐披衣。
领头的宫娥,名唤宛山,生得一张喜庆圆脸,就连脾性也圆润柔和得很。
她微微躬下身子来,轻快又不失恭敬地问阿娇道:“翁主想用点什么?”
她想了想,“是热的就行。”
喝点热的,顺顺喉咙,应该就不会哽了。
宛山便道:“外间的青铜方炉上,一直用文火为翁主坐着温中下气的麦仁汤,和清甜醇和的梅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