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阳光越发灿烂。

    陆轻聍却精神萎靡地躺在床上,想起昨日自己央求迟景墨真正教她骑马时,迟景墨那个一言难尽的眼神,陆轻聍就极为后悔。她当时怎么就看不懂迟景墨那个眼神下的深意,怎么就觉得迟景墨当时是瞧不起她,怎么就有那个胆子敢仗着自己天赋极高,还没学会就夸下海口敢同迟景墨比赛马。

    腰背骨头里的酸痛,以及大腿内侧敷了药传来的麻痒通通令她后悔不已。

    “郡主,近几日各家夫人们的邀约奴婢都已经安排人婉拒了,您可以在家里好好休息了。”袅袅端着早膳走了进来。

    陆轻聍松开了紧拧的眉头。这可能是昨日回府到现在,她因骑马受伤后听到的最值得欣慰的消息了。虽然等她伤好后,这邀约的帖子会如雪花般递来,但她仍为这一时的错过感到窃喜。如果大腿内侧不受伤就更好了,她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娇嫩的肌肤。

    她因性子活泼,爱玩爱闹,从孩童起就格外容易受伤。人家摔了一跤最多就是磨破了点皮,连血都不见几滴,而她若是摔了一跤,那可是严重地仿佛掉了一块肉一般。长大后鲜少受伤,她差点都忘了自己这一身娇贵的皮肤。不过谁能想到她竟然会因为骑马磨伤了自己,并且一受伤就是两次。明明去年赶往北海时,她也曾因为骑马磨破了腿,但她永远都是好了就忘的德行,否则昨日别说央求骑马了,她根本就不会答应迟景墨出门。

    不过真的体验过自己骑马后,她才懂得为啥爹爹经常兴致一起,总爱拉着他最喜欢的那匹马出去跑两圈再回来。骑着马逆着风前行,仿佛一切烦恼都不存在了,满心满眼都想着再快一些,更快一些。

    不然她也不会在骑马中,忽略大腿内侧的刺痛,导致昨晚下马都是被迟景墨抱着下来的。

    陆轻聍脸上一红。奇怪自己最近怎么老是无缘无故想到迟景墨。

    袅袅将矮桌架到榻上,边摆早膳边道:“郡主,这可是姑爷昨夜特地吩咐厨房今早给您煮的鱼片粥,您快试试。”

    陆轻聍好奇地看着桌上的鱼片粥,她拿着汤匙舀了舀,一股勾人的香味随着搅动扑面而来,“怎么想着煮鱼片粥?”

    “郡主,您忘了吗?”袅袅将一侧的瓷瓶收拾好。

    “嗯?”陆轻聍更是疑惑,她偏头看向袅袅。

    “昨日用膳时,您可是嘟囔了一句‘许久没吃鱼片粥了’。”

    陆轻聍愣了下,“你是说……”

    “郡主,奴婢可什么都没说。”

    袅袅将瓷瓶收走,房间中只剩下了陆轻聍。

    碗里的鱼片粥绵滑浓稠,陆轻聍吃了一口,鱼香浓郁、清淡爽口,虽然同南宁的味道略有些不同,但却有着淡淡的清甜。

    陆轻聍不知为何又想起昨日她无法下马时,迟景墨眼中闪过的自责。她当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现在却是笃定极了:迟景墨一定喜欢她!

    一股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欣喜涌上心头,连身上的骨头都仿佛松快了许多。

    ……

    鞭炮声炸响了宁静的街道,外头传来欢天喜地的声响。

    陆轻聍因着身子骨还不爽利,被迟景墨拘在了这偌大的将军府,整天不是吃就是睡,美其名曰休养。她捏了捏肚子上冒出来的堆堆肉,看向袅袅的脸上满是震惊,“袅袅,我竟然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