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时,床上便只剩下陆轻聍一个人。

    她闭了闭眼,为昨晚自己的意志不坚定后悔。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正对上一双憔悴的眼睛,她猛地吓了一跳。

    “郡主,您终于醒了。”袅袅坐在床踏上,又是欣喜,又是自责。

    “我昨晚怎么了?”

    “您着凉发烧了。都怪奴婢,要不是……”

    “好了好了……”陆轻聍赶紧打断,“赶紧去准备热水,睡得全身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洗了澡,吃了清粥。

    外头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袅袅为坐在窗边的小郡主披上了一件外衫。

    “郡主,您的病刚好,可别再着凉了。”

    小郡主盯着窗外的雨丝发了一会呆,“昨夜讨、迟……”

    “郡主,昨夜姑爷听说您生病了,立马从营中赶了回来,还请了御医,照顾了您一整夜,连早朝都没上呢。”

    陆轻聍脸上带上愧疚之色。

    “郡主……咱可不能知恩不报啊。”

    “我可什么都没说。”小郡主背影僵了片刻。她垂眸,膝上手指曲了曲,抿了抿唇。

    ……

    迟将军一醒便被当今圣上一道口谕召进宫中。

    养心殿的龙案上堆了一堆奏折。

    坐在后头的男人显然刚下朝不久,身上还穿着明黄的龙袍,来不及换下。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临近四十的年纪,却因保养得当看着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此时正蹙着眉头,一脸火气。

    奏折被“啪”的一声丢在了地上。

    “你瞧瞧,你瞧瞧朕的大臣们,这还只是探子先探到苗头,还没打起来呢,一个个就想着议和。这是怕朕的大将军打输了,朕会将他们中饱私囊的东西都让他们吐出来不是。”皇上头上的金冠因着生气,珠帘大力晃动。

    下手的迟景墨垂着眉眼,面无表情。

    皇上瞥了眼不为所动的人,一股火气突然卡在了一半,发不出来也降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