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很长,迟景墨和陆轻聍只能徒步前行。

    陆轻聍身体里的毒素虽解了,但一路奔波,脸上的肉怎么都养不起来,身子目前还虚得很。迟景墨侧头,身旁的脚步虽然未有迟疑,但呼吸声却明显粗重了许多。

    他突然停下脚步。

    “将军,怎么不走了?”领着两人的是个一脸胖胖,笑得和蔼的田静田副总管。

    迟景墨没有理会,他看向陆轻聍,“还能坚持吗?”

    陆轻聍微微张嘴喘着气,呼出的气化作一片片白雾,她缓了缓,朝着迟景墨点了点头。

    初雪消融的日子,天气比往常还要冷些。迟景墨嫌弃地瞥了眼身上穿着的铠甲,铠甲冷硬又硌人。对着千军万马眉头都不抬一下的人,这会看着娇弱的自家夫人,却不知如何是好。

    陆轻聍缓过了呼吸,抬脚又要前行,被迟景墨一把拉住了手,“再歇歇。”

    “将军,让皇上久等……”

    田静话还没说完就见迟景墨面无表情地扫来一眼,瞬间喉咙卡壳,一句也说不出了,脸色跟着一变。

    陆轻聍见那太监脸色不佳,突然想起出嫁前,娘亲的话来。娘亲那时同她道,若是有机会来这皇城,千万别得罪皇上跟前的太监,那太监虽然是个奴才,但是可比朝堂上的一官半职权力大得很,大多官员见面都得看那太监脸色。陆轻聍虽然还想再歇歇,但是迟景墨只是个将军,就算不怕得罪这个太监,哪里能真的让皇上等太久,她赶紧同迟景墨道:“我好了,真的不用休息了。”又转向那太监,“劳烦公公带路。”

    田静脸色渐缓,恢复了笑颜,眼睛都眯了起来,“郡主客气。将军对您可真好。”

    陆轻聍假意害羞地低头一笑,并不愿同这白面太监多说。

    而田静自以为安宁郡主服软,气焰更高。之前皇上赐婚,去南宁宣旨的便是他的小徒弟。现在两人在他面前夫妻恩爱,可他知晓两人的关系未必同面上这般,他对两人的关系可比那姚大海清楚。据小徒弟所言,这安宁郡主之前可是心有所属,那情郎甚至还一路追到了上京城中。没想到一年未到,这安宁郡主就忘了情郎,还让冷面将军像换了个人一般,看来有些手段。

    他看看默不作声的迟景墨,又看向安宁郡主,挑拨道:“听说今年会试第一和郡主是同乡,也不知道郡主认不认识?”

    未等郡主回答,田静又朝迟景墨道:“将军那日突然为了红颜抗旨,先斩后奏带着夫人上战场,皇上也是苦恼得很。”

    听说迟将军可是亲自到的南宁送聘。连他的小徒弟都能知道郡主有过情郎,这迟将军怎么会不知道。这情郎可是一直追着郡主到了上京,郡主若是如今还念着情郎,将军为了郡主抗旨,可怎么都不值。

    田静说完看向陆轻聍,还以为郡主脸上会是羞愧,没想到她只是神情一愣,偏头看向迟景墨。

    田静一同看向迟景墨,迟将军脸色未变,看着对这同乡人并不敢兴趣。看来这郡主情郎的消息藏得够严实,就连高高在上的迟将军都被蒙在鼓里。

    田静不屑地一笑。那情郎三月十五可是要参加殿试,若是一举中了状元,那可是和迟将军抬头不见低头见,不知道到时候又会有多热闹。他看着陆轻聍的眼神带着鄙夷,还想再说什么,没想到毫无反应的迟景墨竟然开口了,语气冷漠,“说完了?”

    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他明明是仅次于姚大海离皇上最近的宦官,就连其他大臣看到他都要留几分薄面。这会他可是为了迟将军着想,可是这个无父无母的迟景墨,竟敢这样对他?

    “迟将军、将军夫人,你们终于到了。皇上可在里面念叨你们许久了。”一名小太监突然跑上前道。

    田静刚想到如何给迟将军穿小鞋,就被这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