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柳媛摇头。
“哎这还准备什么，音乐学院白考的啊，视奏不会？！”柳媛话音还没落，顾指挥那儿也坐不住了，像是怕回应慢了丢他的人一样慌忙敲了两下桌子表示催促，“快点。”
“嗯……好。”
柳媛深吸一口气架好了琴，挪了挪椅子面对着骆秋诉，从复杂的谱面上找到了骆秋诉刚才说的那一段，然后将琴弓落在了琴弦上。
九小节的谱子其实不到半分钟就能结束了，而且柳媛演奏的也还算是流畅，但是不知为何，在柳媛结束之后，场面上的沉默却持续了整整一分钟之久，安静到落针可闻。
坐在她身边的杜任桦脸色也有‌些难看，像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又不方便开口说话，只能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身边的柳媛，一副哑巴吃黄连的样子。
柳媛也不傻，自然是明显地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但是心里‌面又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所以最终也只能是满脸求助地看向了杜任桦，想要从她的老师口中得出一个答案。
“是谁教你GDAE四个音拉空弦的，”骆秋诉冲着柳媛眯缝了一下眼睛，冷漠的表情似乎要比盛怒时候的顾闻升还要恐怖一百倍，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自带气场吧。
就见他抬抬下巴，满眼的睥睨：“嗯？”
“我……”柳媛明显是被问慌了，一副慌里‌慌张要给自己找借口的模样，却又知道自己不管找什么借口在骆秋诉那儿都并不能成立。
“弦乐声部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你是怎么坐在那个位置上的，”骆秋诉偏了偏头，做出的那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讽刺得柳媛脸都红了，“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是干什么的？”
柳媛拼命摇头否认，眼睛却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根本不敢去看骆秋诉的眼睛。
“空弦的声音多飘你自己是一点都听不出么？”骆秋诉皱眉。
“对不起……”
骆秋诉当然不需要柳媛的道歉，他甚至都不需要柳媛开口说话。
所以在柳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骆秋诉根本回都没回一句，反而是看向了在柳媛身边坐着的杜任桦。
“杜老师。”骆秋诉直了直身子端正了一下态度，没有一丝怒气的声音却让全场人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哎，你说。”杜任桦一脸诚恳。
“选谁做您的副首这件事我一个外人管不到，”骆秋诉勾了下嘴角，面带微笑，足够地礼貌谦和，“但是同样的问题，我在这个团不想再见第二次。”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这是我教学上的失误，”杜任桦听完骆秋诉这话之后，整个人当时就站起来了，对着骆秋诉连连鞠躬，甚至骆秋诉这句话的严重性以及其背后蕴藏的意义，“我回去之后都会一一和她说清楚，实在抱歉，她是从附中升上来的，之前从来没有‌坐过乐团所以没经验。”
“嗯。”
骆秋诉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很显然他并没有‌把杜任桦所说的这些话当成是一个合理的借口，但又碍于对方是老师还比自己年长，所以最终只能应一声表示礼貌。
“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