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声回头。
顾黎长得比他高，一身高级定制的丝绸衬衫穿得随性又贵气，最上面的扣子解开几颗露出脖颈和白得似雪的皮肤，松松挽起袖口露出小臂精瘦贴骨的肌肉，他身形偏瘦，但并不羸弱，常年练散打使他的眉宇间凝着一股锐气，一双丹凤眼俊朗邪肆，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亲爱的弟弟，终于舍得找我了。”他站在光里，微微眯起眼，像久不见光的吸血鬼伯爵。
顾黎一句话轻飘飘落下，仿佛他们是多年未见的亲兄弟。
许是风有些冷，不然穆寒渔怎么会在烈日当空的正午平白冒出一身冷汗呢？他握紧拳头强自镇定下来，任由指甲陷进肉里，这个恶魔在高中霸凌了他整整三年，刚开始只是拉帮结伙孤立他，恶作剧捉弄他，再后来就是把他堵在高中公厕扒他的裤子，最后让他手下的马仔当着众人的面强暴了他。他转学，顾黎也跟着转，他去到哪里都躲不开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最后实在没办法，他休学了两年才终于躲过他。
没想到，如今又不得不见面了。
“做个交易吧。”穆寒渔深呼吸一口，将恐惧和厌恶压下去，“我用自己的命换你出钱救治我爸。”
“哈哈哈哈，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顾黎笑得前俯后仰，苍白的脸上浮上些许气色，“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你不是一直恨不得我去死吗？六十万对你来说也就是三天的零花钱而已。”既然系统是通过自己才绑定了父亲的医疗费，那他死掉绑定就会自动解除，其他人再缴费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我不想让你死，我只想让你做我的狗，一个见到主人只知道汪汪叫撅起屁股发骚的贱狗。你要是能接受，我就答应你救你爸。”
“...神经病。”穆寒渔不打算多做纠缠，转身就走。
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顾黎玩味地看着穆寒渔，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将人拽到面前，然后在穆寒渔惊恐错愕的眼神中亲了上去。
穆寒渔的唇瓣柔软微凉像猝不及防吞了一口果冻，带点丝丝的甜。顾黎继续攻城略地，灵活有力的舌头霸道地侵占着他柔软的唇舌，穆寒渔用力推搡着他，下了死力地咬破他的嘴唇。
顾黎没有松手，一手揪着衣领另一手用力按着他的后脑勺固定着不让他乱动。穆寒渔近些年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实在瘦到营养不良，竟是怎么都挣脱不了他的禁锢。
远处有车驶来，穆寒渔用手肘使出全力朝顾黎腹部猛击数下，终于挣脱。他跑到园区进门的丘比特雕像喷泉处，趴在池边双手捧起池子中发绿的积水疯狂漱口，重复好几次以后才抬起手背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唇，直到嘴唇被擦得快滴血一样透红他才停下，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顾黎：“你真是个疯子。”
向施暴者摇尾乞怜，只会得到嘲笑和更多的暴力，只有反抗才有出路。
空气中的气氛充满火药味。
微风拂过顾黎的发梢，他伸出舌头，舔掉唇上的血珠，回味着刚才满是血腥味的吻，又嗅着手指上穆寒渔的衣领残留的肥皂味道，神情陶醉：“不是疯子又怎么会爱上你呢，我亲爱的弟弟。”
“恶心。”穆寒渔皱着眉看他，神色厌恶，活像看一个怪物。
不过这次他没有再为难他，而是打电话喊来司机送他出去。
穆寒渔几乎是逃一样的坐上车，升起车窗将阳光全部隔绝在外。
顾黎站在车旁，敲了敲车窗，司机识相的给他降下。
穆寒渔厌恶的坐去另一边，顾黎轻笑：“欢迎再来，我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