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潋滟着世间风华的桃花眼像是常年覆着化不开的冰雪一般，没有一丝欢喜，也没有一丝情动，只有几年如一日的平淡和漠然。
饶是见多了这样的眼神，沈千棠还是心中一痛。
“……嗯，皇嫂这几日辛苦了，朕、棠儿等会儿派人来帮皇嫂补身子。”
堂堂一国之君，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有些委屈地抿着唇下床，捡起地上散落的明hsE常服，背对着床上的人自己穿起来。
窸窸窣窣的声响让姜虞苏微微侧目看去。
小皇帝到底是被人伺候惯了，没有g0ng人伺候，连常服都穿得歪歪扭扭的。
“……”
攥着锦被的手指动了动，姜虞苏实在看不下去，刚想开口叫人过来，小皇帝却有所感应似的回眸看过来，对上她的视线后先是一愣，随后弯眸扬唇笑了起来。
才分化为乾元不久的小皇帝长高了很多，可却仍有些稚气未脱。眉梢眼角间藏着半分秀气，声音笑貌也俱是温柔缱绻。那双琥珀sE的眸子定定望向自己，含着显而易见的欢喜和迷恋。
姜虞苏看着，心中却是一刺。
像……
太像了。
眼前的沈千棠和记忆里那人的身影慢慢重合，姜虞苏那双满是冰雪的眸软了下来。
阿容……
“……”皇嫂倏然柔软的视线叫沈千棠有些苦涩。她知道，这样温柔的、满含Ai意的注视只是因为皇嫂想起皇姐了。可长大了的小皇帝到底不甘心，薄唇微抿，露出颊边两个深深的酒窝。沈千棠鼓足勇气轻声唤她一句，“皇嫂……”
她不是皇姐。
皇嫂回过神来，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颇为冷淡地垂了眼睑：“臣妾恭送陛下。”
沈千棠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心疼是有、难过是有，更多的却是失望——就好像她一直跋山涉水、千辛万苦地追着那抹缥缈的月亮，却永远得不到回应。
但她也习惯了这样的对待。
眉头微微蹙起，小皇帝yu言又止，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她一走，殿外守着的g0ngnV们便红着脸端着水盆、抱着新的被褥床单进来。姜虞苏裹着锦被，在贴身g0ngnV碧荷的服侍下踩着绵软的步子往内殿的浴房走。
说是浴房，其实是一处有着天然温泉的小殿，殿内装饰清雅大气，白玉石为底，四壁镶有珍贵的夜明珠，就算在夜里，也是珠光映目、美不胜收。
素手解开裹身的锦被，足尖轻点，姜虞苏缓步走下去。温热的水流将情事后的疲惫尽数洗去，姜虞苏半伏在池壁上，美眸轻阖着享受这难得的安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