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月华,也就是这玉环,确实是用来压制功力的?摘掉之后可以爆发开大招,但也会变得虚弱,需要休息,而且会头疼。刚刚他大概就是虚了,这会已经差不多恢复了。

    可为什么戴着玉环,结界的反应会那么奇怪?听陈遇安这个话,似乎并不知情……

    正想着,他突然感到肩上一沉,是陆识途将外袍披在了他身上。

    自从他撕了外衣,他还一直是只穿着里衣在行走,谁也没注意到这一点。

    因此,在旁人眼里,恐怕自己就是唇色苍白、身形单薄,只穿了白色中衣的狼狈形象。难怪陆识途会想给他披个衣服……

    容予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听到陈遇安奇怪道:“师弟,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容予立刻转头看,陆识途微微低着头,垂着眼睛,看不清神色,但很明显状态很差。

    陆识途仍垂着眼睛,摇头道:“没有,师尊师兄不必忧心。”

    容予还从没见过他这副低落的样子。陆识途或许有过崩溃的时候,但大多数时候都很坚定,一步一个脚印,有时候莫名让人觉得很安心。

    容予放慢脚步,等陆识途走到身边,摸了摸他的头:“不要自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陈遇安这才恍然,爽朗一笑道:“师弟刚才不是已经在努力救师尊了吗,你很有勇气了,换作我是你,我不会做得比你更好。武力不急在一时,得慢慢来。”容予收徒的时候陈遇安便收到了消息,知道陆识途身体的情况。

    陆识途没出声,沉默半晌,才一字一句轻声道:“如果我能更强就好了。”

    容予没往心里去,又摸了两把他的头。

    几人回了镇上,进了一间客栈。

    陈遇安道:“多亏师尊提前给我传信,师尊真是神机妙算,此处竟如此凶险。那烛阴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巧就从龙脉里出来了?还来攻击人?它最后又是怎么走的?”

    容予被他这叭叭叭一通问题吵得头疼,他走到太师椅旁边坐下,按着太阳穴,抬了抬下巴,示意陆识途解释一下。

    陆识途情绪似乎还是有些低落,进屋后就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见容予吩咐,便垂眸解释道:“师兄,古书上写着,烛阴五十年经历一次蜕皮期,那时它会无比狂躁,格外嗜血,闻到血腥味容易失去理智。此处山头恐怕正是龙脉所在之处,便也是烛阴栖身之处。而师父的衣服上极有可能被人抹了血衣藤的花粉,这才把它引了出来。”

    陈遇安挠头道:“原来如此。师弟还真是博闻强识,这我可真不知道。血衣藤确实常被用作诱饵,有灵兽才能闻到的血腥气。可是……”

    正在此时,尤未晚突然醒了过来。几人都没察觉到,她竟然还被陈遇安夹着。陈遇安也是当世罕见的高手,夹着个小姑娘像夹着张纸片,愣是忘了放下来。

    尤未晚幽幽抬起眼睛看他:……

    两人对视几眼,陈遇安这才慌慌张张地把人放下来,动作小心翼翼,颇有些笨拙,然后挠着头道了一声抱歉。

    尤未晚闭了闭眼,罕见地露出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似乎是忍了忍。然后她才睁开眼睛,努力笑道:“多谢师兄救命之恩,未晚无以为报……”

    容予听到这一句,顿时有些紧张起来。等等,这熟悉的感觉……别啊!看看我们识途!他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