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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的夜是通宵达旦的,夜景自然也与它旗鼓相当。

    站在凌晨的太平山顶,能清晰千万盏橙灯点亮了香港的建筑,处处都是灯火通明,就连鸦青色的云层也被染了一层薄薄的的暖色。

    维多利亚港湾像上几只渡轮在缓缓游动,水波倒映着多色的灯光,波光粼粼,细听似乎还能听到独奏的萨克斯管又或者是夸张的爵士乐,有一种节制的在叙述汹涌澎湃的躁动感。

    这次与港澳的政商合作,香港政府的官员签完合同后便离开了,项目负责的公司总经理在带着他和助理吃完私房菜以后提议说一定要来看看维港的夜,那可是大中华区最靓的天际线,无论看多少次也不会觉得厌倦,于是几人趁着夜色一同登山。

    何知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与他聊天才知,宋驭与他年纪相仿,他笑着道:“宋生,边度似三十七八嘅人,讲系三十出头都得。”

    “哪有那么夸张。”宋驭说。

    看着宋驭兴致不错,何知再一次开口提议道:“宋生今次一定要睇咗粤剧再走。”

    “哦?”宋驭听着果真有了几分兴趣。

    何知指了指太平山山顶的方向,橙黄的灯火在深绿的山间如同点缀,有着难以忽视的璀璨。

    “谢生开party,请咗当红戏子等你。”何知故意卖关子,话不肯说完,等着眼前的男人开口。

    宋驭知道他说的谢生是他老板的小儿子,这个项目的原本的负责人谢子耀,仗着老子谢濯与宋驭有两分私交,不把项目当回事一般,全程没露面不说,更没有一点表示,似挂名一般,实在失礼。如果不是合同谈判原先就已经定好,何知又飞往内地多次,来来回回周转,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

    助理是部门的一个名校研究生实习的年轻人,对此颇有怨言,反倒是宋驭,似乎没有一点计较的意思。

    “既然都在等我了,那便去。”宋驭轻轻一笑,应了下来。

    何知也知这次小少爷待人不周,早已安排好了车,就等着宋驭应允,黑色的宾利沿着蜿蜒的的公路缓慢前行,开了二十多分钟才抵达目的地。

    “uncle,等你好耐。上面嘅都系好货。”谢子耀话里有话,一边熟稔的抬手搂过宋驭的肩膀,已经半醉了,他穿的很随意休闲,一手还拿着冒着气的香槟,又用标准的国语道:“这次我可是请了个名角儿,就等着给你唱一出呢。”

    宋驭漾起一缕笑意,也不介意他的自来熟,反用粤语答了句:“多谢。”

    谢子耀的豪宅是四合院式的两层,配套的家具齐全,却没有什么生活常用的物件儿,看得出这并不是谢子耀常来的一套房产,想来只是临时狂欢选择的一个地方。

    走到里面,二层垂落下来的旋转式吊灯照的金碧辉煌的,没有戏台子他们便将三十多万的梨花木圆桌搬到了大厅中央当做戏台子,各式各样的名酒开了不少在桌上,整个别墅即将迎来狂欢。

    圆桌上的人见有人进来,动作依旧行云流水,不受影响,他一副花旦扮相,面若桃花,唇染朱丹,肤如凝脂,穿着李凤姐含蓄腼腆的外衣,拿着粉色手绢半掩娇羞一般,看着进屋的宋驭入戏的唱道。

    “见此情好似入梦境,真龙天子到房中。我这里上前忙跪定,尊声万岁把奴封。”

    桌上的人唱的是《游龙戏凤》,这一曲讲的是皇帝微服游江南看中了卖酒姑娘李凤姐。

    粤语唱腔的韵味似乎要比京剧更婉转柔情,但宋驭却听出了一种旧时代的腐朽。桌上的人没有对手,只跟着那点伴奏便把当垆卖酒少女李凤姐给唱活了。

    谢子耀刚好听到这句,大笑着松开了宋驭,踩上了椅子,鼓掌喊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