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的确确很奇怪。

    这使你凝视着他。你的某些情绪朦胧地悬浮于半空之中,以至于在他牵着你走到安全区的高墙边时,你没有提出什么质疑,仅仅只是带着他跃过了墙头。

    他在展示他的顺从吗?可这似乎和顺从又有所不同。承诺。责任。出于自愿的承担。这些词汇的意思在书籍中讲解得很是明白,你能构建出概念,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能去理解。

    你某些朦胧的情绪仍悬浮于半空中。

    在你陷入思绪的时候,秦朗牵起了你的手腕,根据记忆带着你走向骨龙停驻的地点。

    突然闯入视野的巨大骨架让你回了神。秦朗另一只手极勉强地环抱着那一大摞书,见你视线落到他身上,他便松开了牵着的手,好用双手去稳定住那摞书籍。

    “回程吧?”他垂下眉毛,对你说。

    “……”

    你没有回应,只是抱住了他的腰,带着他跳上了骨龙的背脊。那片安全区的人并没有死干净,你只碾碎了那一条街。这意味着残存的人会更快地去联系教廷人员。

    你原本想等在原处,让秦朗好好瞧一瞧你是怎样把那些所谓的教廷人员像果酱一样涂抹在街道上,但此刻那种闲情已经消失了。

    你有了更关注的事。但说实话,脑子像是被泡在温水里一样。你明明应当有所思绪,但由于你实在难以理解秦朗的缘故,越去思考,反而越懒洋洋地想不出什么具体的东西来。

    骨龙起飞时有一阵颠簸。

    秦朗抱着书,你抱着秦朗的腰,使他安稳地停驻在你的怀里。你慵懒地把头搁在秦朗的肩头,他后颈的血虽然已经干涸,但仍旧残留着气味。秦朗的气味飘拂过你的鼻端,你极其自然地咬了一口。

    秦朗颤抖了一下,随后尽量放松了身体。你只在他脖颈处咬下了玩笑一般的一丁点肉——约摸只有指甲盖大。随后用他的伤口磨着牙,时不时将溢出的血液吮吸下肚。

    “里、”他有些为难地喊道,“里苏……”

    你原本还有一件能叫他吃点苦头的事,但由于心情的改善,你说出口时便显得平静又随意。

    “你在安全区见过的那个人,”你说,“他放出的鸽子就在那边。”

    “——!”

    秦朗猛地一震,似乎想转过身,但你按住了他的胸膛,令他维持着背靠在你怀里的姿势。

    “慌什么。”你漫不经心地将手上移,握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扭向侧下方。从骨龙骨头的缝隙间,能看见有一群鸟从低空飞过,“我这不是还没指给你看么——最尾,白色那只。”

    秦朗没有说话。

    他可能想说些什么,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僵硬地看着那鸟群与骨龙渐行渐远。

    “哑巴了?”你的手没有放下,顺势用手指点了点他下巴上的皮肤,语调有些模糊地发着飘,“你刚刚可宣称了一大堆豪言壮语,说得那么好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