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晚,龙清从皇宫里回来，见何青凡精神还不错，至少有心情和他掰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逻辑问题。
他提议：“带你去外面看星星。”
何青凡其实很想去，但身体确实有些吃力,可是这是她的龙龙第一次提出这么浪漫的设想,何青凡根本不忍心拒绝。
她总觉得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所以何青凡强撑着精神被龙清抱上了九头鸟的背上。
今晚的星空很美,满天繁星,亮闪闪的,点缀在天幕上,就像挂满花灯的长安街，又像她的龙龙看她时的眼眸。
微风轻轻地吹拂,不算太冷,但何青凡现在身体不好,不抗冻，一受风就咳嗽。
龙清把何青凡圈在怀里,给她披上厚厚的斗篷。
九头鸟飞的很慢，何青凡知道这只肥啾是在照顾她的身体，避免带起猛烈的狂风，使她病情加重。
天气晴朗的夜晚,连虫鸣都如此耐听，九头鸟飞的很高，仿佛一伸手就能摘到天上的星辰。
不过飞的太高温度越低，见何青凡嘴唇冻得发白，龙清让九头鸟飞下去，他们又重新回到人间。
午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只能偶尔听见一两声从远处传来的打梆子的声响。
九头鸟几乎是平贴在地面上横掠,两边的民舍和树木在刷刷后退，何青凡依偎在龙清怀里，疲倦悄然来袭，何青凡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一点点变慢变弱。
何青凡想问龙清自己是不是真要死了？可是却没力气问出口。
原来人要死了是这种感觉。
她的体温在渐渐流失，眼前也跟着模糊起来，最后只剩下听力。
龙清的声音飘飘渺渺的，一会儿在好远好远的地方，一会儿又仿佛从耳膜进入了何青凡的脑海里。
时而轻盈时而深刻的清晰。
何青凡好冷好冷，龙清的体温原来要比她低，可现在何青凡却觉得他身上是那么温暖，令她依恋。
这么死了似乎也不亏了。
何青凡想笑，面部肌肉牵扯嘴角僵硬的线条，却没办法办到。
连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做不到了，看来她真的要离开他了吧。
虽然不知道他所说的她第一次离开他是什么时候，但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他了。
多想陪他一直走下去，师傅也好，龙清也罢，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也不过短短的二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