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目前的处境,那么最贴合实际的就是“无妄之灾”这四个字。

    枪火的光影穿梭在逼仄的暗巷,理查德侧身避过密集得令人心烦的热弹,一手压住几欲翻飞的爵士帽,脚步未停,沿着断垣疾掠而行。

    穿越到这个世界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就被满城市地追杀,这比吃通心粉吃出一只金戒指还要光怪离奇。

    寒冷与黑暗中,烁亮的火光照出尽头的死路。理查德感受着体内逐渐归拢的力量,在冷静灼烧的怒火中停下步伐。

    像蝗虫一样追着他的Mafia们很快出现在巷子的另一头。他们分明是捕杀者,却因为这身形瘦削的青年一个不同寻常的停滞而生出荒诞的惶恐与退缩。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放慢速度,在士气殆尽之前,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

    “这个冒牌货不会死气之炎!没什么可怕!他一定是跑累了,得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把他除掉。”

    立时有人附和道。

    “说得对,这是彭格列百年以来最恶劣的事件,抹去‘污点’,我们就是家族的大功臣。”

    “杀了他!”

    “这是最好的机会。”

    “一起动手!”

    理查德对众人的叫嚷毫不理会,随手将早已空弹的鲁格P08手/枪丢到一边,摘下遮蔽少许容貌的爵士帽。

    “你们追了我这么久,”他呵出一口热气,氤氲的白雾模糊了年轻精致的眉眼与毫不友善的笑,

    “该轮到我了。”

    ……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

    经历了一场不愉快的谈判,在回城的途中,理查德与好友乔托凭空出现在一间古怪的实验室。

    实验室内空无一人,最为醒目的是一架摆在中央、染满血渍的手术台。除此之外,率先攫取视线的是占据了整面墙的十多个玻璃器皿,里面浸着未知液体与破碎凌乱的骸骨。

    在这个宽敞而封闭的空间内,一个上了特殊电子锁、只允许面部识别启动的合金大门立在墙角,泛着冰冷的色调。

    显而易见的唯一出口成功地阻拦了他们的脚步,哪怕没有见到任何敌人,这个冰冷的死物仍让他们感受到隐蔽的危机,仿佛只要靠近半步,就会触发恐怖而强大的机关,将他们二人就地格杀。

    可若是原地不动,在他们二人没有触碰实验室中的任何器具,只站在原地谨慎审视的情况下,与生俱来的超强直觉依旧持之以恒地发出警报,仿佛有什么避无可避的危险正在朝他们缓缓迫近。

    二人默契地挨近至一处,同时将目光投向大门。